“而能令他如此按捺不住,甚至不惜任由上京中朝堂上的官员私下非议,唯有一种可能——护国大军在西防定是遭遇了棘手之难。他恐怕一旦事态败露,引发朝野动荡,仅凭护国公府一己之力,难以力挽狂澜。因此,侯爷您是唯一能给予他护佑的屏障。”阿乐语气笃定的继续道。

裴坼眉心紧蹙,目光凝重地落在阿乐的脸上。

他静默不语,只等阿乐继续说下去。

阿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却不带丝毫暖意,反而透着一股森森的寒冷,直击人心。

“既然江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女儿嫁进来,那些繁琐的礼数,便也无需再多费心思了。而江六姑娘的一颗心,早已全系在了侯爷的身上,只要能踏入侯府的大门,成为侯爷的人,她怕是连那些世俗的眼光都不会多看一眼。”

“三日后,阮姨娘上堂受审。与此同时六姑娘的花轿出国公府。啧啧,有点意思。”

阿乐的双眸泛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定定地望着裴坼,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而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侯爷您的岳父老泰山呢。”

裴坼望着他那一脸故弄玄虚、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计谋。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本侯此刻倒是有些忧虑,是否对你太过放权。如此重大的谋划,你居然能瞒得滴水不漏,直至此刻才让本侯知晓。”

阿乐的笑意瞬间收敛,转而换上了一副略带傲娇的神情:“侯爷可不要贵人多忘事,当初在下决心追随侯爷之时,侯爷可是有过明确的许诺予在下的!”

裴坼悻悻的悠然起身,煞有其事的长出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曾许诺与你,那本侯便只能悉听尊便了,倒也好做一回那清闲的渔翁去。”

阿乐见裴坼已然踏出门去,天空又轻飘飘地落下雪花儿来,落在他紫色的锦袍上,再潸然滑落。

嘴角勾起一抹玩笑,轻声说道:“侯爷可莫怪在下未曾提醒,捕鱼之时,也需谨防自己才是人家网中的鱼儿才好。”

裴坼未曾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不予理会那在他面前放肆惯了的小子。

马车辘辘,距离小院儿还有一段路,裴坼便命令马夫停下车子原路返回去。

他自己则是踏着刚没过靴面的积雪,一步步走向那座小院。

雪依旧未歇,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纯洁而宁静。

有几户人家的男丁们不畏严寒,顶着风雪清扫着门前的积雪,为这冬日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裴坼踏着这样的景致,一步步迈向那座风雪中的小院,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期待。

邻居家的男子正怨声载道的埋头扫雪,抬眼正巧瞧见一位气度超凡、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的陌生男子从自家门前漫步而过,手中的扫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惊异,仿佛遇见了世间少有的奇景。

裴坼并未因他诧异疑惑的目光而心生不悦,反而对其微微颔首,展露出一抹和善温润的笑意来。

那人瞧着裴坼一身装扮华贵非凡,无论是身上的衣物还是佩戴的饰品,皆非寻常之辈所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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