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悄悄回到栖身的客栈,才发现整个京都长安城里已经宵禁。大街小巷都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不用想也知道,一旦宵禁,一时间根本出不去了。

李长安有些气闷,真的后悔不该回来赏这长安的菊花节,现在身份被梁家的丫头看出来,别将消息散布出去,给京都长安城里的老爹带来麻烦。大宁国的中书令蔡东藩一向跟老爹针锋相对,处处打压以老爹为首的武将集团。对于这种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李长安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估摸着这次在京都长安骊山菊花节上发生的刺王杀驾事件肯定不简单,搞不好又是一场大宁国朝堂上的大地震。不过以老爹治军的铁血手段,李长安想来应该能应付的过去的。

李长安窝在客栈里百般无聊,忽而又想起了梁家的丫头梁弘韵来,还别说,五年不见,那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若非小时候被那梁弘韵作弄过,对那一双讥讽自己的大眼睛印象深刻,差一点认不出来了。李长安忽然有些替梁弘韵担心,不知道她有没有从菊花节上逃出来。

京都长安城的蔡府内,蔡东藩一夜无眠,待天明正要睡去,却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蔡东藩翻身起来。只见一个黑衣人垂手而立。蔡东藩揉了揉有些因为失眠而浮肿的眼睛问道:“孝直,又有什么消息?”

被唤作孝直的黑衣人姓秦名戎字孝直,是蔡东藩多年前收的义子。

秦孝直道:“回禀义父,自菊花节出事孩儿夜探禁宫,已探明陛下遇刺之后,救回大明宫里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如今下令紧闭禁宫宫门的人是靖安司的都司贺朝安。孩儿探明了消息,立即赶了回来。”

蔡东藩点点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感到意外。

“你一定见到了太医院的吉祈年了,他怎么说的?”

“吉大人言,陛下龙体被刺客伤极肺腑,恐怕……”

“恐怕什么?照实说。”

“恐怕陛下撑不过十天。”

蔡东藩微微惊了一下,睡意全无。

“孝直,你再跑一趟,去大理寺的牢里秘查,捉拿的那个行刺陛下的普度和尚究竟是什么人?”

秦孝直没有片刻迟疑,闪身出去。蔡东藩坐下来,脑子里有些乱,太医院的吉祈年一向以神医著称,他既然说出陛下遇刺伤及肺腑,撑不过十天,定然不会出错,只是若十天后陛下真的驾崩,究竟该由谁来继承皇位?看来自己真得早做决定了。如今把持京都长安城禁宫的是皇太后,不用想也知道,皇太后是在为孙儿太子殿下登基铺上位之路。而今能左右朝局的人,除了自己外,当属安国侯李孝则。不知李孝则那个老家伙是何打算。蔡东藩虽与李孝则同朝为官,可一直看不透李孝则的城府究竟有多深。还有,蔡东藩想到昨夜与儿子的谈话,如果那个还活着的皇子回来了,这朝局是否更充满变数。蔡东藩极力理清思路。如果不出意外,只怕今日宫中就会传出懿旨,召重臣商议储君登基之事。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蔡东藩思索良久,还是想不出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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