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散,只怕是此生都不再见。

侍从双腿一软,“少主!”

“滚!”

没给侍从多舌的机会,从不发怒的沈骞怒吼着。侍从看出了他眼底的坚决,在太子爷踏进书房的前一刻离开。

“好久不见,沈骞。”

祁御进来时,依旧是出现在大殿上的那身衣衫,沈骞笑话他道:“都已经恢复太子之位,还舍不得这身装扮,看来太子不在这个位子真的是太久了。”

见沈骞身都未起,见他面前的茶水已经凉却,祁御坐在他对面。

“是啊,很久不回来,帝京的一切都已不再熟悉,包括曾经的人。”

沈骞抬眸,正对上祁御探究的眼神。

许久,沈骞道:“……你,终究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祁御摇头,“知道什么?沈统领可否提点一二。”

“祁御!”

“罢了,不如让我来给沈统领讲个故事吧。”

祁御移开视线,不再盯着沈骞暴怒的容颜,他道:“多年前,父皇受蒙骗,曾远赴南方,原本他是帮那些可怜的族人迁徙的,那些族人们也很信任他,可不知是谁暴露了还是皇子的父皇身份。?族与皇族百年前便有深仇大恨,他们集结族人想要杀掉父皇,甚至已经将他捆绑在木桩上周身点满了火油,可最终你猜怎么着?”

被提到火。

提到族人。

沈骞脑子里想到的便是那一张张在火海中挣扎嘶喊的脸。

那都是他的亲人。

“可不论如何,他做了就是做了!是他杀害了几千条无辜的性命!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最小的才刚刚出生不足百日!”

沈骞暴怒。

他额头青筋凸起,浑身散发着无穷的怨念。

至少祁御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他。

印象中,那始终是个清冷寡淡之人。

“既然如此,那也是双方有错,怎能只归咎一人?”

祁御依旧语气淡淡,像是没看到他的发怒,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光透过纸窗照在沈骞俊美的脸上。

好似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沈骞,你说对吗?”

许久,静谧的书房针落可闻。

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在等他的答案。

在等他是否,要谋反的答案!

他若说对,代表他要起兵。

他若说不对,说明他听进了他的话会放手。

许久。

沈骞始终低垂的眸子忽然抬起来,看着祁御,他勾起唇邪魅一笑。

“你我二人许久不曾这般坐着谈心。”

“是啊,记得上一次还是年节,你我坐在高台上把酒言欢,好不快哉。”祁御试图勾起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只要他今日收手,继续隐藏他?族人的身份,不论是他,还是父皇都不会再追究的。

“不巧,今日我书房无酒,那便以茶代水敬太子殿下?”

沈骞端起两杯茶水,其中一杯递到祁御面前,“先恭喜太子殿下恢复身份。”

黄褐色的茶水上面飘散着几片呈绿色的茶叶,一看就是好茶。

可明明整个室内弥散着茶水的清香,却令人有种兵临城下之势。

沈骞眼神邪魅,一言未说,胜似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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