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贪得无厌的大户、丧尽天良的官府,连我们最后的一块田,最后的一点粮都抢走,根本不给我们一丝活路!”
“由于我们的反抗,让他们不能再杀我们的亲人,再抢我们的田地,所以,官府说我们是暴民,说我们是匪徒!”
“可事实又是怎样呢?”许山海再一次环顾四周,他发现,民夫中有些人脸上的神情不再漠然,而是隐约有些愤慨。
“前几日,你们去到了木民村,我可以告诉你们,在那里,我们赶跑了大户,让村中每一户人家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他们不用再被大户和官府压榨,他们在秋收之后,可以用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让亲人吃上饱饭!”
“我们赶跑大户,给大家分田地,而官军呢?走一路抢一路,走一路杀一路。所以,你们自己想一想,到底谁才是暴徒?谁才是恶鬼?”
“眼下,我们打败了官军,那些畜生再也不能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往后,在我们的地盘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不用再担心被大户、官府欺压。”
“今天,我把这些话说给你们听,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够好好过日子,不再为官府出力,不再帮着他们去欺百姓。”许山海把举着的手,狠狠往下一挥。
“我们回去了,大户和官府的人一样会欺压我们,一样还是会逼我们服徭役。”坐在离许山海不远的一个小伙子,低声的嘟囔着。
说他胆子大吧?他只敢小声嘟囔,说他胆小吧?在这种场合,他又敢出言辩解。
虽然他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意思许山海明白,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办,想要不被他们欺压,你们也可以拿起刀枪反抗啊?如果害怕打不过,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帮着你们一起打!”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各位乡邻听从命令,排好队,在通道口那边领了干粮和盘缠,就可以回家了!”许山海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在空旷的操练场,面对一千多人,他每一句话几乎都用尽气力喊出来的,说上这么一通,许山海的嗓子已经生疼。
他相信,很多话,点到为止,说再多,民夫们不一定能消化得了。
之前听到能回家,民夫们已经高兴不已,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居然还发干粮和盘缠,他们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从石头上跳下,许山海带着韦阿昌和土兵们去向通道出口,李应全的手下,已经等候在那里。郑伟义、罗桐则留下来,开始从民夫中挑选青壮。
出口处,李应全的小舅子,带着四五个人已经做好的准备。
在他们面前,几个竹筐一字排开,其中一个竹筐里,放了几十贯拆散的铜钱,给民夫们发盘缠绰绰有余。
另外四五个垫了芭蕉叶的竹筐里,是从伙房拉来的玉米饼子和白米饭。归家的民夫,每人可以领两个玉米饼子,或者是两个用芭蕉叶裹着的饭团。
看到上千的民夫,却只有这几筐吃食,许山海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旁,李应全的小舅子赶忙上前解释。
由于许山海的命令太突然,他们只能把伙房中现有的饼子和米饭抬过来,伙房那边现在正在全力蒸煮,以保证每一个民夫都能拿到吃食。
听完他的解释,许山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简单的交待几句,便转身离开。
打铁坊
打铁坊里的人,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炉膛通红,火星四溅,好几把铁锤敲击的声音,嘈杂却颇有节奏。草棚外,两堆各式兵器,堆成半人高,这是几日战斗中损坏的兵器,以及缴获中损坏的武器。
站在草棚外,伴着一片嘈杂,许山海与楚文勇二人,聊了许久,从缴获的武器,聊到寨墙的重建。
聊兴正浓,不经意间,许山海的眼角的余光,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细看之下,原来是沈南秋噘着嘴,满脸的不开心。
看到许山海冲自己招手,沈南秋一愣之下,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着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儿?金枝呢?”还没等沈南秋走到跟前,许山海好奇的问道。
“天还没亮,何大夫便差人来,把金枝叫走了,说是要她前去帮手。”停下脚步,沈南秋先是冲楚文勇施了个万福,然后才回许山海的问话。
“何一手找金枝去帮忙?”沈南秋的回答,让许山海一头雾水。
要说伙房叫金枝去,许山海还能理解,毕竟之前她们在伙房帮过一段时间的厨。可是,何一手突然把金枝叫去帮忙,很是出乎许山海的意料。
“昨日,先生哥哥叫金枝给人缝伤口,被何大夫看见了,所以,今天才会特意差人来把她唤去。”看到许山海不解的表情,沈南秋撅起嘴,不满的答道。
“哦,哦,原来如此。”许山海拍拍脑袋,恍然大悟。
昨日,那个土兵的性命堪忧,许山海只顾着说服金枝帮他缝伤口,其他的还真没留意。
联想到昨日,救伤所外,满地的伤员,许山海脑中忽然灵光闪现,招手把不远处的韦阿昌叫了过来。
“你去恩祖那里,让他把俘虏中的医卒挑出来,送去何大夫那里帮忙。”许山海说道。
伤员众多,救伤所的人手严重不足,以至于何一手把金枝都找去帮忙。
正是沈南秋的话,无意中启发了许山海。
既然何一手曾是军中的医卒,那么,俘虏中不可能没有医卒。
既然眼下人手不足,干嘛不把那些被俘的医卒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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