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凶手脸上徐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你猜!”

“老实点!”差役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戏子凶手的唇角当即被扇得出了血。

朱大皱了皱眉。

“呸。”戏子凶手吐了一口血沫,这口血沫好巧不巧落在了差役的靴子上。“你个混蛋,故意的?!”差役气得又扬起了手。

镇长开声阻止:“方九。”差役顿住了手,一脸愤愤:“大人,他不老实。”

“退下!”

“是……”差役不甘心的退开,转而出门去了。

戏子凶手呵呵的笑了起来。

朱大再次问道:“为何要杀曾先生?”

戏子凶手的眼神紧紧盯着缩在一旁的曾先生,半晌,他才开口道:“大人把他先拖出去,我就说。”

镇长挥了挥手,自有人把曾先生拖了出去。曾先生不是很情愿,频频回头。可惜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一介书生,哪里能挣得过健壮的差役,就是挣得过,他也不敢。

这之后,戏子凶手这才娓娓道来:

“我给两位大人说一个故事吧。在西南偏远的一个山村里,有一户猎户人家,因妻子早逝,只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因为父亲打猎厉害,女儿得乡邻教授绣技,父女二人日子也算富足。

忽而,有一日,猎户救了一个被山匪抢劫的书生回家,在书生养病期间,和其女儿渐生情愫,没多久,两人便成了婚。

新婚后,女婿考取了乡试,之后就是要去府城参加院试。为了给女婿凑路费,那猎户岳丈决定进深山打猎,可惜碰上了猛兽,惨死当场。

那女儿当场伤心得晕了过去,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当时,是那女婿站出来给岳父办了丧事,守灵捧灵下葬诸多事情,皆亲力亲为,邻人得知此事都是赞不绝口。便是他妻子和女儿也以有这样一个孝顺敦厚的丈夫和父亲为荣。

丧事办完后,刚过头七。男子就提出一家人去府城谋生。说他可以抄书写信,妇人有一手好绣艺,他们一家人在府城肯定也能过得很好。

自然,妇人是同意的,便是他们的女儿也对府城向往得紧。

于是,他们一家人便去了府城。

到了府城之后,因为有些积蓄,他们便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开始了新生活。一开始,日子有些艰难。但很快,妇人的绣技就受到了一个绣庄的青睐,于是他们的日子就慢慢好了起来。

日子好了起来,可惜,夫妻的感情却越来越差,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架的原因五花八门,男人喝酒晚归、女人菜咸了一点、男人只顾应酬不读书、女人没生儿子……”

戏子凶手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在回忆一样。

镇长平日里对这种故事就很感兴趣,正听得入迷,忽而讲故事的人停住了,他就有些着急,可是又觉得不好催促,陷入了两难中。

朱大稳稳的等着,他有预感,重头戏快了。

果然,只听戏子凶手继续道: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基本就不回来了,妇人托人相问,也没有音讯。妇人整日里神思不属,无心接活,家里没有收入,且妇人得了心疾,需要花钱看病,家里的日子就开始艰难了。

好在她女儿此时有十二三岁了,是个小大人,继承了妇人的一手好女红,能去绣庄接一些活,母女俩勉强活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清淡平常的过着,突然有一日,家里的男人回来了。

妇人和女儿都喜出望外。

最让她们高兴的是,男人好像又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个样子,敦厚有礼,他爱护妻子,会给她喂饭煎药,他疼爱女儿,会教女儿读书认字……

一家人和乐融融,欢声笑语。

然而,好景不长,妇人的病加重了,没几日,就得了急症去世了。

女儿满心惶惶,伤心得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男子简单的将妻子下了葬,就哄着女儿说要带她去都城长安过好日子。女儿信以为真,谁知,谁知,半路上,却被她那‘好父亲’给卖了!”

戏子凶手半哭半笑道:“你们知道卖到哪里去吗?”

镇长是一个好听众,接话猜测道:“……莫非是戏班?”

“呵呵,是妓院!妓院!一个父亲竟然亲生将女儿卖去了妓院?!”戏子凶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加大了声量,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镇长唏嘘不已,长叹了一口气。

朱大气得抬手一拍,将身旁一个桌几拍得粉碎。镇长吓了一跳,半晌,才呐呐称赞着:“朱,朱耆长,果然好功夫……”

朱大怒喝:“此人不配为父,甚至不配为人!”他家金珠,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女儿,素日里疼爱得不行,他真是无法想象,世间上怎会有如此的父亲!

戏子凶手对着朱大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好父亲,对朱小娘子极好……我,我走南闯北好几年,头一次见到父亲带着女儿出来游玩的,真是令人十分的羡慕啊……”

朱大觉得心里的那个猜测越发大了,他迟疑道:“你,你,不会就是——”

戏子凶手点了点头:“是我。朱大人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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