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的疑问确实切中要害,李寻欢坦然道:“田七爷说得不错,这也正是我暂时没有想通的地方。‘梅花盗’所犯的这十余起案件天南海北,横跨诸多国家,除了留在犯罪现场,或者是受害人身上的梅花标记,实在没有一点相同之处,若说是有组织的犯罪,那负责行动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可如果只是一人犯案,我又没办法解释为何如此多的案件,却找不到相同的犯罪手法。”

一直旁听入神的秦孝仪忽然开口道:“李寻欢,你是不是把事情搞混了?‘梅花盗’的犯罪手法不是一直以来都是用暗器在受害者身上留下梅花形的标记吗?怎么这会儿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犯案手法各不相同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回答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对这位秦大侠的智慧也并不抱什么希望。

卫德清见状道:“秦大侠少安毋躁,我知道贵公子死于‘梅花盗’的暗器,让秦大侠无比内疚与愤恨。但秦大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以贵公子的武功,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在毫无反抗机会的情况下,被暗器射杀在当场,连反抗,或者说求援都做不到。”

秦孝仪面色难看,卫德清的话无疑再次让他好不容易稍稍有点愈合的伤疤再次掰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的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闭上眼睛痛苦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才狠狠盯着卫德清道:“我当然想过!重儿的武功再不济,也是少林寺掌门新湖大师的唯一俗家弟子。不说在年轻一辈中没有敌手,至少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怕诸位笑话,我秦孝仪虽然蒙江湖朋友抬爱,给了一个‘铁胆震八方’的诨号。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有几斤几两还是论得清的。”

说到这儿,秦孝仪从袖口掏出两枚健身用的铁胆,拿在手里转了几圈,撞的当当响,又抛起接住,如此几次后才道:“若不是我其他武艺实在不值一提,也就这手掷铁胆的功夫还算有些看头,大家又何必绞尽脑汁为我起这么一个诨号?其实早在重儿被心湖大师收入门下的第二年,那年他大概十二岁吧,老夫就不是自己儿子的对手了。每次与他过手,要不是重儿孝心极强,怕我这老头子面上难看,让着我,我早就落败了。”

话到此处,秦孝仪双目已然通红,再一次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差点痛哭。强忍着泪水,他道:“不是我吹,心湖大师曾亲口承认过,当今少林年轻一代中除了‘七妙僧’无花,没有人是重儿的敌手。心湖大师甚至说,若不是少林有无花这样的下一代弟子,基本上可以锁定掌门之位,他都想亲自为重儿剃度,让他接任掌门之职。所以当我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重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片树林的细节,我至今都记得。那可是冬天!我却没找到除了重儿以外,任何一人的脚印,连激战的痕迹都没有!以他的武功,以他远比我强的武功,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我当时有多绝望你们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希望报仇了!”

他又看向李寻欢道:“所以当田七爷和赵大爷说你李寻欢是凶手的时候,我才会深信不疑。因为你李寻欢轻功够好,暗器功夫更是天下最顶尖的那一批!小李飞刀,矢不虚发。想必用梅花针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只不过我错了,错得离谱,李寻欢虽然算不得好人,也绝非作奸犯科之徒。只是到如今重儿的仇,我又该找谁报呢?”

秦孝仪说完,现场鸦雀无声。是啊,那‘梅花盗’真有如此武功还需要别人帮助吗?换句话说,要是‘梅花盗’有如此武功还需要组织,这个组织又该有多强?

卫德清道:“多谢秦大侠这位当事人愿意现身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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