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查出来。”枭双手一摊,又将问题抛给苏羡,“或者说至少看起来,他还算不上是丞相的人。”
苏羡回想着自己当初如何得出“江涣是丞相的人”这个结论,掰着手指头算道。
“可是我曾经捡到一张写着‘丞相府’三个字的纸条,当天也确实在丞相府附近的酒楼遇到他,不能完全是巧合吧?”
“而且他还去参加过一个雅集,办雅集的人是丞相心腹之子,我记得姓萧。”
“然后……”苏羡的第三根手指被她捏在手里不上不下晃悠半天,她终于认命般泄气道,“好吧,证据确实不足,结论有些牵强。”
“那场雅集我知道,当时我在暗处盯着,江涣和萧敬全场无交谈,看上去互不相识。”
枭跟着回忆道,“萧敬是萧承禧之子,也是有名的纨绔,喜好附庸风雅;萧承禧任尚书令一职,的确是丞相一党。但江涣和萧家的联系只有那场雅集,其他时间没有接触。
“不过,方才你说的字条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想想……”苏羡有些泄气地趴在桌上,手指轻敲脑袋回溯着记忆,“好像是宴会后的第二日。”
枭的表情几不可察的凝滞一瞬,他记得那日曾有人一路跟着他到丞相府,心中有了猜测。
事情发展似乎比他预想得更有趣。
“纸条的确有些奇怪,”他没有表露出心下的情绪,顺着她的话讲,“但毕竟只有三个字,也可以解释为别的情况。”
“是啊。”苏羡撑起身子坐直,调转了话题,“最近几日城外赈灾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每日对粮米数量,灾民情况等询问的很细致并都有记录。”
“哦?”枭怪腔怪调道,“他还是那么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也不尽然。”苏羡抿了抿唇,摇头道,“看上去如此罢了,也仅仅是询问和记录。”
苏羡脑海中浮现出王主事因粮米不足与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赈灾粮被贪腐流失,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她这几日与江涣朝夕相处,没察觉出他试图做什么手脚。今日她见到酒馆门外车上的两袋粮食鼓鼓囊囊,方才意识到仓库中粮食的装袋情况绝对存在问题,每袋实际重量至少比报上去的缺少十分之一。
江涣日日查点,真的并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灾年米贵,这几日的米价却有所下降,不知是何人倒卖了赈灾的粮米,江涣是不知,还是不说,或是其中的一份子?
苏羡的面色逐渐冷了下来。
可这终究也只是推测,况且对于这个任务来说,就算江涣是个贪官,大概也不是任务想要查出的问题。
她是刺客,不是什么廉政调查小组。
线索好像又全部断掉了。
苏羡看向枭,他正百无聊赖地扣着桌面上的一处凹陷。
她皱了下眉,压下心中异样,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我们查了快两个月,到现在依旧没有查出什么。除了这个人外,你不觉得这个任务本身就存在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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