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怕方槐再一个人在山里待下去,会把自己憋出事儿来。

时稔一路催促着方槐,他们走了很久的山路,才终于到了一条马路前。

“我去开车,你先在这里等我。”时稔一再叮嘱,“别回去,不然我还得再费力把你拉出来。”

方槐点头应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都走到这儿了,我不会不去。”

只是他那温和仿佛被冰雪冻住,实在是有些凄然。

方槐抬头闲看。

旁边的山上有一个小道观,里面没住几个人,但这年关的香火倒也旺盛。

有一个年轻的道士拿着一堆画错了的符被师父追着打出来,他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闷头逃命。

倒是旁边另一个小道士忙把自己的符悄悄塞到他手里:“师兄,你拿我的去应付师父,保准没问题!”

一个左手拿着香烛右手拿着相机的青年在道观前停下来,正巧被准备开溜的小道士撞到。

“你,你没事吧?”小道士忙把那青年扶起来,却扫到他手中相机的屏幕,是绝美的山河。

他的镜头下,时和岁稔,海晏河清。

方槐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交谈甚欢,却忽闻一阵鸣笛。

时稔在他身后摇下车窗来:“方槐,走啦。”

“是啊,该走了。”方槐转身前最后望向那道观的长阶尽头,“也该放下了。”

可是放下,当真那么容易么……

悠扬的钟声里大雪不断的落,香火绵延里道观人来人往。

雪融之时便是来年春归,岁岁年年便在这样的四季更替中无尽轮回,物是人非。

……

独困旧时里。

岁月煎人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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