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先生，十分抱歉！我之前轻视过您，我跟您道歉，对不起！”尼克尴尬得脸红，向里奥疯狂鞠躬。
里奥见状，摆了摆手：“没事，其实我也没有太在意。”
尼克直起身，一脸希冀地看向里奥：“您原谅我了？那您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里奥一边顺着活板门处的梯子往上爬，一边说道：
“尼克，即使在你觉得自己很出色的时候，也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我能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关于魔法，我真没什么可教你的，再见。”
尼克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里奥消失在了活板门的上方。
波希酒馆的一楼不断有卫兵汇聚过来，他们是来处理这件事的后续的。
里奥与匆匆赶来的卫兵们擦肩而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
黛尔从里奥的口袋中探出脑袋，用心灵感应跟里奥交流：“里奥，那个尼克的态度不是蛮诚恳的吗？为什么你不收他为徒？”
“黛尔，先不说收徒相当麻烦，而且我自己也是个半吊子魔法师。
你知道因果，额，羁绊吗？”
见黛尔小精灵只是发出了“嗯？”的心声，里奥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人与人一旦产生联系，就会带来许多麻烦。
这个该死的世界一点也不安全，充满了危机，每时每刻每地都有人死去，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英雄，没有拯救世人的想法。
如果死去的人跟我没有关系，又或者没有发生在我的眼前，那么我就能够置之不理，当作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一身轻松地喝喝可乐，揍揍哥布林。
但是一旦受到伤害的人与我有关，那我还能够心安理得地继续装作无事发生吗？
假如我真的收尼克为徒，和他产生了很深的联系，一旦得到他死了或者残了的消息，我是不是得帮他报仇？
可是我是什么实力？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弱小的一阶魔法师而已，能伤害到尼克的人说不定也能伤害到我。
到时候我该如何抉择？明知道打不过也要硬上？还是畏畏缩缩地无视这件事？抑或是在积蓄多年力量之后，找可能已经消失的的人报仇？
而不收徒就完全没有了这种烦恼，我和他不会产生联系。
哪天他死在了外面，我也不会知道，既不会感到愤怒，也不会感到悲伤，更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是最好的选择。”
……
活板门的梯子旁。
尼克呆站在这里，一半恍然大悟、一半失魂落魄。
自从晋升一阶魔法师后，他就成为了浅水镇炙手可热的存在。
许多冒险者小队都对他发起过邀请，连克里斯男爵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他心中也自然而然地诞生了一种优越感，失去了敬畏之心，觉得浅水镇的魔法师不过如此，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的。
整个浅水镇的所有魔法师中，他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但现实给了沉重一击，浅水镇上，他尼克顶天了也就排在了第二。
因为里奥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尼克也因此而懊悔，如果没有因为这种优越感而轻慢里奥，说不定里奥就愿意收他为徒了。
他落寞地向地下酒窖的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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