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封无穷罚跪的偏殿,果然见他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殿中的宦官拿药的拿药,唤人的唤人,来回奔走乱作一团。

皇帝见状,怒道:“乱哄哄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把平王扶去床上!”

皇帝一怒,四下俱静。

朝恩一扬拂尘:“还愣着干嘛?快啊。”

众人这才像有了主心骨,连忙将封无穷抬进来放到床上。

隋贵妃早已扑了过去,抱住封无穷一通哭喊。

皇帝见封无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拧眉:“叫太医。”

他慢慢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封无穷紧闭的双眼,唤来一名宦官:“这是怎么回事?平王为何会突然晕倒?”

“奴婢也不知。”宦官就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平王殿下一直在殿中罚跪,跪着跪着就晕了,奴婢们怎么唤他也不醒,只好派人向陛下报信。”

皇帝抓起封无穷一只手腕,两指把在他脉博间,沉吟不语。

隋贵妃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无穷自下晌进宫就没吃东西,怕是饿得狠了才晕了过去。”

皇帝为封无穷诊脉诊了半晌,放开他的手:“脉息还算有力,应无大碍。”

隋贵妃怔了怔:“可他为什么不醒?”

“这得问太医。”皇帝转头,扬声发问,“去唤太医的人呢?怎么还没到?”

话音未落,却听殿内回声阵阵,大殿的房门不知何时竟已关上。

殿内东西烛架上燃着近百支蜡烛,烛火将殿中各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宦官们如一尊尊陶制的人偶竖立在两侧,空气中只闻烛花偶尔迸开的轻响。

皇帝皱眉:“谁让你们把门关上的?”

“我。”

一个声音从他后方传来。

皇帝面色微变,转过身去。

只见封无穷从床上坐起,一改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一脸骄恣地看着皇帝。

他屈起一腿架在床沿,另一条腿垂在床下,右手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左手随意抹了把脸。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发话:“拿帕子来。”

离床最近的一名宦官当即取出一块绢帕,送到他面前。

封无穷拿着帕子在脸上擦了擦,他晕倒的时候面如死灰,此时脸上的灰意褪去,烛光下,他面色红润,气血充盈。

皇帝看了眼他手中的帕子,雪白的绢帕变得灰蒙蒙的,仿佛染上一层铅灰。

皇帝眯了眯眼:“你装晕。”

封无穷笑了声:“儿臣不晕,父皇又怎会来看我。”

皇帝朝床边的隋贵妃投去一瞥,隋贵妃像是惊呆了,怔怔看着自己儿子。

“无穷,你、你没事?”隋贵妃像是意识到什么,霍地起身,回头望向大殿中的诸人,“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母妃别怕,”封无穷道,“儿子现在好好的,你该高兴才是。”

他的安慰似乎没起作用,隋贵妃顾不得看儿子,她对上皇帝的视线,嘴唇翕动了几下。

“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啧,”封无穷在旁叹口气,招了招手,“把德妃娘娘送去隔壁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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