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甚至装得好像毫不在意。

“谢非,是我,姜止雨。”姜止雨那边听起来似乎有些嘈杂,偶尔有呼呼的风声,但她的语气却很轻快,“医生说,从今天开始乖崽每天的治疗就结束了,吃药静养就行。就是给你说一声,我今天就从城南庄园搬回去住了。无论如何,谢谢你。”

“嗯……”谢非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这会儿还在搬东西。”

“等等……”

“怎么了?”

“我……”我好想你,谢非在心里很没骨气地说,我过得不好,我遇到了棘手的难题,我好想你。说出口的却成了“……杨智找到了吗?”

“连你都知道他不见了?”姜止雨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她将乖崽的猫包放进车后座,小猫乖巧地睡着,姜止雨轻轻关上车门,踱步走到庄园大门口无人的一侧,才继续对谢非说,“听说他也是因为被人寻仇才躲起来的,多年的朋友都找不到他了。”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我没担心,我也在想办法。”姜止雨笑着摇摇头,“这事儿急不得,想弄清楚可能还得再查,你手里头那么多工作,不要为了这点事分心。”

“好。”

谢非失魂落魄地挂断了电话,他很希望姜止雨能愿意多依赖他一点,但转念一想,又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他又有什么立场要求她依赖自己。

明明姜止雨遇到的很多风浪都是他谢非亲手造成的,他想逼她回到自己身边,可她却永远都在斗志昂扬地面对这一切,甚至反过来安慰他。

那个怕黑但是嘴硬,半夜打电话要他讲故事却总是听不到一半就睡着的女孩儿,最终还是成为了故事里一往无前的勇者。

有时谢非也会陡然生出一些可笑的念头,干脆拿出姜铭业当初和他签下的那个契约,那个为了换取区区五千万,就出卖了自己女儿往后五十年自由的龌龊无耻的契约,强迫姜止雨永远属于他。

但很快他又会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当初抱着万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签下那个契约,是无异于主动跳进杀猪盘陷阱的愚蠢做法。

姜止雨自然没意识到谢非的奇奇怪怪,因为在她眼里,谢非绝大多数时候都很奇怪。他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置气,又无时无刻不在强迫自己维持情绪稳定。

姜止雨偶尔也想做个好人,委婉点提醒他别光顾着赚钱,有时间去找心理医生聊聊,压力实在太大的话就嚎两嗓子哭一哭,别真给自己憋出个什么病。

转念一想,姜止雨不由得为自己的多管闲事儿而感到惭愧,人家谢非都那么有钱了,还卯足了劲儿工作想赚更多的钱。自己现在欠着数不清的债,却还在努力自欺欺人,努力让自己对这个XX的世界嬉皮笑脸。

姜止雨长叹一声,抬头看看太阳,阖眼感受温热的光从指间漏下,落在眼睑上烙出的暖意。

今天是个久违的大晴天,阳光好得不得了。姜止雨也久违地穿了一条浅色的毛呢连衣裙,在室外又搭了一件柔软的天蓝色长款毛衣开衫。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都快要及肩了,一边的碎发用银色的小猫发卡别在耳际,蓝天白云下,整个人看起来亮亮堂堂,白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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