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愈合待拆线的时候,接到国家队归队通知。

距离“退赛风波”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G城的梧桐,已从当初他回来时的郁郁青葱,变成秋风中吹落一地的枯叶。

“怎么办,我没有‘养好’你,不但没有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反倒带了这一身的伤回去……”默君盯着他大腿根部刚拆完线的伤口,蜿蜒扭曲且略显狰狞突兀的缝合线,如一条蜿蜒的小蛇盘踞在他的腿上,粉色的新生皮肉凹凸不平,周围还残留着乌青痕迹。

他被她紧盯着自己大腿的视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耍宝一般故意捂住关键部位,大声调笑道:“歹势啦,耍流氓了,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盯着男人哪会儿看的??”

“怎么,不行嘛!?”她横眉倒竖,伸手去拧他的脸,一边吐槽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耍宝取乐?!你回去怎么跟队里交代啊。”

“交代就是被女流氓非礼,差点被‘潜了’,还好我坚守节操、宁死不屈……”他捂着被默君拧得通红的脸颊,说道:“只是可哥和灏哥看见了,绝逼会把我骂臭头,还有梁头……”

“还有比赛,今后都必须穿紧身打底裤遮住疤痕……光一层球裤,动作幅度一大,随时可能露出来。”默君伸出手去,指尖细细摩挲抚摸那些散碎狰狞的疤痕处,每一针留下额小孔如同小蛇鳞片间的缝隙,她低垂的眼睑满是疼惜与愧疚。

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伤口边缘划过,不敢稍微用力:“它就像一道裂痕,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艺术品上。”她轻声说道,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不是你们学艺术的,天生就是出口成章的‘演说家’,我一个糙爷们被你形容成‘艺术品’,我的妈,简直了,看、看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是被你给整出来的!”

“我觉得,跟你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一点氛围感都没有。”默君微微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扶额轻叹:“迟早会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

“没关系,我只知道你心疼我,那就足够了。”他伸手去抓她的手,顽皮地笑着说:“其实,腿上有这道疤,我心里还挺高兴的,心里存了点小心思。”

“什么呀?”她蹙眉,不解地问道。

“只要你一看到它,就会对我心生内疚,无论我犯了啥错,仗着这道疤,你都会原谅我的,这是专属于你的‘荣耀勋章’!”他眉眼弯弯,朝着她露出慵懒而帅气的笑容,带着微微的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临归队前,林臻东在何介臣的掩护安排下,去了一趟提篮桥监狱,在监狱医院见了父亲。

脑部肿瘤压迫视神经,他的视力衰退几近全盲,但见到儿子的刹那,他原本枯黄浑浊的眼神,明显有了些许亮光——

“你高了,也壮了很多,但气质没变,还是那个呆头呆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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