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岸这日仍是没合眼,等到深夜了,白昭玉不再出过房门,他就独自一人往那所谓的“棺椁峰”而去。

巡视了几圈,倒逮住了几缕小泉气,其他的,未见异常。

他就地打了一座匿气阵,沉目吐纳间,似乎触碰了突破的边际,趁热打铁,待得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后,太阳高高挂起,耳聪目明,天地灵气又多入了体内一股。

“终于破了引气九层......听起来好像还算不错,却也怕是连扬儿的尾巴都看不见咯。

“白昭玉已经带人下矿了吧,一早不见我跟着去,只怕她要生闷气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她若是知道我破了引气九层,肯定能理解的。

“现在也没见什么动静,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卓成岸正收着功,起身,收拾着匿气阵上布置的灵石,正要往那下矿一地赶去,却又听闻一阵“轰隆隆”的沉闷之声持续不断,再觉地动山摇,像是从南边传来的动静。

卓成岸踩起飞剑远远眺望而去,只见远处山间扬起了一团巨大的灰尘,树木皆坍塌而下,岩石崩碎,结实的山体中间,竟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凹陷带!

“那......那是昨天白昭玉指的地方!矿脉的位置!塌了!?”

卓成岸一时间被吓地目眐心骇,揉了揉眼,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只得御剑前去查看。

可刚飞出一截,白昭玉昨日同他说过的话,却又在耳边回响:“那是曹家了吧?”

卓成岸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就只见一满脸腮胡的黑脸修士,从地面腾空而起,就朝他迅速飞来。

卓成岸神识看不穿他的修为,只怕是入了炼气,破坏矿洞也毫不避讳,来者必定没安好心!

他还算是反应够快,就赶紧往脚底飞剑打出全部灵力,向梅景方向逃遁而去,却也回头怒视地大喊:

“你!曹蒙冲!是你干的!?”

曹蒙冲却是不紧不慢地追着,还皮笑肉不笑地喊回:

“卓成岸,你可别胡说,分明是我家老祖干的,冤枉我作甚!

“狐假虎威的把戏,玩了一年多,也该到头了吧!”

曹蒙冲都还没说完这话,一道飞梭就从他的头顶极速掠过!

卓成岸只觉心中很是惊悸,可怖的压迫感已经追到了他的后背,直冒冷汗,御剑飞行间,回首一望,追来的是一须发皆白的老道。

神识打在他的身上,简直像碰到了一堵极其坚固的铜墙铁壁,根本没有一丝缝隙可钻!

这也就表明了二者之间的修为差距,非常巨大!

“卓成岸!是吧!老夫记得你!多谢你帮忙补了阵!老夫利索得很!不会痛的!”

这话说完,那曹家老祖曹廷唤,已经追到了卓成岸屁股后头,即便他的飞剑术使得多么娴熟,也弥补不了炼气后期与引气后期整整个一个修为大阶的差距。

曹廷唤手中法诀已成,口中吟诵符咒,一道清冷至极的寒芒凭空而现,凝成似鱼叉的巨大冰锐之物,摄人心魄的夺命气息,朝卓成岸凶猛刺来。

卓成岸深知,自己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现在是头也不敢回,体内的煞气孔疯狂地捕获着天地力气,尽往他脚底下的飞剑供去。

卓成岸被风吹地,甚至都呼吸不畅了,心里直念道: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要入阵了!”

可那曹廷唤却是悬在半空,也不再追,面露自信,只一邪笑:“死在老夫的寒天乌夺诀下,自我出关,你小子,是第一个,也算得有福了!”

那道锋锐无比的锥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逼向卓成岸,比其接近护山大阵的速度迅猛许多。

仅一眨眼,霸道凛冽的灵力,就撕开了卓成岸的后背衣袍,死亡气息迫近,卓成岸自觉逃脱无望,大喊了一句:

“吾命休矣!”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至罡至纯的青色剑芒,环绕八道由符箓生变的赤色火球,犹如划破苍穹的闪电,从梅景镇下,向外爆射而来!

争在锥眼彻底洞穿卓成岸的身体前,及时挡在前面!

两股巨力碰撞,周遭气流都凝滞一息,只听天地间响得“砰”的一声,像是打雷,快要震裂耳膜,再迸发出如风暴般狂涌的灵力激荡!

打在南鹤龟山阵上,竟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否则,就这凶猛的冲击力,非要掀了底下镇子的几片瓦头不可!

那在阵外的卓成岸,就没这么幸运了。

“啊!”

虽是青色剑芒卸去了锥尖的八成力,他免过了被直接洞穿身体的惨状,但仍被巨大灵力震地,像只中了箭的飞鸟,护体真元破碎,骨头折断不少,耳鸣目眩间,随着飞剑一同,直往地下坠去。

“二哥!我来也!”

那使出青色剑芒的,正是卓成扬,他忙不迭地从底下腾空而起,一把捞过卓成岸,直往护山大阵里钻。

“什么!区区炼气三层,竟能挡老夫的寒天乌夺!”

曹廷唤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从容了,脚底生风,赶紧追去,如之前那般,再掐诀打出一道寒天乌夺诀,却是被结实的护山大阵给拦住了,只留下了一条裂印。

“破阵!快来给我破阵!”

那后头跟着的曹蒙堂、曹蒙冲两兄弟,一个炼气三层、另一个炼气一层、这才赶了过来,也正掐诀,凝出一道道法术,对着那条曹廷唤破出的裂印,猛烈砸去!

“仙人斗法!法术无眼啊!!!”

“不想死的,就快逃啊!!”

“儿!快!快去背上你婆!跑!别管娘了!”

梅景镇中的百姓,见这般态势,哭天喊地地到处逃窜,乱作热锅上的蚂蚁,南鹤龟山阵是对外防御的护山大阵,里头的人要出去,阻碍不住的。

“哈......三......三儿,你怎么......回来了.......好像二哥......命......命不该绝......”

卓成岸断了好几条骨头,现在像是根蔫巴的萝卜干,身子绵软,根本聚不起一点力,还能有意识就不错了,嘴中的血是一口一口地往外冒。

“二哥!你别说话了,赶紧调息,护住心脉!”卓成扬看他哥这样,是急地,眼中不知不觉就噙满了泪水。

“三......三儿......,你......你别管我......,你......你有你的法子......,五弟......有五弟的法子......我......我也有我的......高......高参也有高参的......,只要拖住一阵......我......我家就亡不了......”

这话说完,卓成岸一使劲,体内那些因断裂而生出的骨刺,扎入皮肉更深了,他痛地快要昏厥间,也终于凝出了一丝灵力,往神念中打去,激到了那条简阵灵鱼!

鱼儿一游动,纳溪海东岸,一团注有标识的灵力团也随之浮沉,直到其落于特定位置,暂时堵住了曹家护山大阵的阵眼,阻断了灵力的供应,曹家护山大阵就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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