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死气沉沉。现在大家心也没有当初你在的时候这样齐,很多人也是身的曹营心在汉,想着退路呢。”
“那你呢,有没有也想着退啊?”
“想啊!志飞哥你有好地方介绍吗?”
......
一个是刚工作不久的女生如此轻松地问答,一个却是越听越沉重的心境,尽管没有谁对谁错,何况“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许志飞也只能默默祝愿腾飞厂能度过危机,也隔空对许建国喊着话,希望他能够真的迈开步走出去看看,有了对比也就自然知道何为不进则退。
很多这次来见许志飞的人都想着他可能会借这次回家机会去腾飞厂走一走、看一看,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的理由是既然已经不是腾飞厂的人,就不应该手还是伸的太长,指这指那。
他和许建国的相见也纯属偶然,在菜场买菜时两人有了照面,也仅仅是相互点了一下头,没有了其它更多地交流。不过就这样粗略一见,他还是发现了很多许建国的变化。头上的白发多了,走路的步子慢了,身上的硬气没了,孤独的神情浓了。
许志飞有感叹过自己离开腾飞厂的选择是对的,但也自责过走之前并没有最终说通许建国,导致现在厂里种种问题层出不穷。这些都可算是拼过命的兄弟姐妹,许志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当大家都认为许志飞当下表现以及公司给他的照顾,起码可以待上个把月,谁知客户电话可没长眼睛,不知道许志飞眼下还有个全新的身份—父亲,偏偏在他最想当一个好父亲的间隙拼命响个不停,使劲刷存在感。
对许志飞来说,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在于这电话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因为在双方父母眼里,这电话早接晚接都一样。比如白艳梅和小孩在睡觉休息的时候,许志飞就应该安静地陪着他们,等她们醒了以后可以再去回电话。可是许志飞自从做了销售这一行,就一直秉承客户就是上帝的理念,在他的逻辑里销售就是服务客户,而且是主动服务,根本没有让客户服务自己,等着自己一说。可是在父母的眼里,白艳梅和许可欣就是他们眼中的上帝。此上帝,彼上帝,等待许志飞的决定就是谁先谁后。最终许志飞还是把优先的天平倾斜到了客户一侧。
决定一下,也就意味着许志飞要开始张落业务,得忙起来了。他也不再避讳在父母面前接听电话,也不再对白艳梅回避自己在照顾她们和服务客户之间的“一心两用”。白艳梅虽然心里满是遗憾,但他清楚许志飞认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属于不撞南墙心不死,所以也就由他去了。白艳梅的态度也间接影响着两边老人的方向,见她已经放手,老人们也只好随他去了。不仅这样,白艳梅还继续帮着做大人的解释工作,让他们可以完全卸下思想的包袱。
“爸,妈,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想信许志飞是爱我们的。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如果事业成功了,我想也算是另一种顾家吧,用成绩、业绩来回馈我们这个小家。
许志飞在家的办公圈也慢慢地从接电话采取移动办公到不得不又得背起行囊行走在拜访客户的路上,因为有些事必须亲力为之。比如客户的合作洽谈会,许志飞收到邀约要他亲自参加,韦晓丽想让他多陪陪家人,可以安排其它人代参加。但许志飞思量后认为自己一路跟下来的话,拿下这个客户的胜算会更大。
“老婆、爸、妈,我要服务我的上帝去了,可欣这个上帝就麻烦你们了。”
带着老婆的理解和支持以及眼下父母对他的最大包容,许志飞又出发了。临走时,许可欣在婴儿床上伤心的啼哭似乎是对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最直接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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