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自澹说道:“那倒不必,一世人两兄弟,更何况我们这异姓投契兄弟,更是难得。你把亚日托付给我,我却要把东伯他们托付给你,你负责照料好东伯他们,记得有时间就来这里看看他们,有闲时替我给我母亲和丸子上注香。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东伯、东婶不在了,我却赶不回来,到时却要劳烦贤弟你再多替我尽一份孝心,送他们一程。钱财这些事的,贤弟不用费心,余斛的事务处理完后,在所多有,平日里也没什么用处,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也不期望其他更多的了。也让我出分力,再说这力也不白出,你的责任更重一些。你的四儿,同时即是我的侄儿,又是我的学生,我还能有什么可说不尽那份心力的呢?天地君亲师,师徒情可不见得比父子情稍差,百年之后,说不得有人提起亚日的时候,还能顺便说起我来。”
亨书勤暗道一声惭愧,说道:“奈何贤兄待我何其厚矣。我自当不辱兄长所托,待功成之日,另行相谢。”
葛自澹说道:“雏鸟总是要脱离怀抱才能翱翔于天空之上,在此之前,学好本领才是必须的,别人任谁都无法替代。你自己也注意在家里头寻一些苗裔,到时也好给孩子们些助力,要求不那么高,只要忠心、实诚、不惹事、不怕事、身体结实就行,到时有他们在身边,自己也能少担心一些。”
亨书勤说道:“你说的那些,其实我也是有些考虑的。哪怕麻烦些,也早早都给他们都准备了伴当,从小一起长大,心性什么的都还好说,也都是身边老人家的子弟,也是存了这样一些心思的。”
葛自澹说道:“你们亨家有些传统是很值得称道的,我也是羡慕的紧,子弟走歪路的极少。”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这家也太局限在我们这一地,有点固步自封,趋于保守的迹象。”
话说到这时,却是东哥敲了敲门,得到同意后进了书房,说是准备午餐了。两人相视一眼,哈哈笑起,笑得东哥一头雾水,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用手一抹,却什么都没抹到。东哥在前面引路,三人就这样出了书房。
大伙聚齐,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晚上睡的时间很短,大家却见得葛自澹、亨书勤都神采奕奕,很高兴的样子,估计话差不多谈完了,应当也谈的很顺利。果不其然,在开动之前,葛自澹先打量了亨书勤一回,说道:“贤弟,我先少说几句,你来补充。”
亨书勤连忙说道:“贤兄客气了,你说吧,我没有不同意的。”
葛自澹也不客气,说道:“我和亨贤弟基本谈完拟清,明日上午我们用完早餐后,就会分别启程。家中之事,我也未及和你们商议详尽,这个我们用完餐,下午再说。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我们稍喝一些,下午也好谈谈家事。”
午餐大家吃得尽兴,也放的很开,毕竟说起来都不是外人,自然没有人见外的。用过餐,见残宴收拾完,葛自澹想了想,还是让东哥去把东婶婆媳都叫到正堂来。
一时山上诸人齐聚持正堂,葛自澹对着大家说道:“我和葛贤弟商议了一回,事不宜迟,是准备明日就下山去的。只家里的事我们商议的也比较简单,还有些是要和大家商议的,特别是东伯和东婶。我们这回下山后,贤弟是要去省城看尚在手术中的长子,我的计划是再返余斛,主要是教授亚日来的,其他事是觅机再看。只这一回出门在外,我是不会再在外面安家的了,我的家就在这里,只要有你们在的地方,才是我家。但是这回出去的时间会很长,短则八九年,长则十来年,中间有可能会回来几回,也有可能很少回,只这次事办完之后,我会再回三省观,以后就基本不再出远门了,长居终老在此。”
除亨书勤明白外,其余人唏嘘不已,这个时间可是不短,这事情竟然要用这么久,只大家都不做声。
只听得葛自澹继续说道:“这回就明宇和我同去就行,东伯你们就在家里吧。索性就不要再在这山上住了,到山下享些福,搁些时日的来山上看一看就行了。让东哥哥几个好好孝顺你们,也让中儿他们多看看爷爷,我这也担待东伯你们也太多了。”
东伯说道:“少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老婆子也早就约好了,我们年纪大了,以后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山上看着夫人这观。即使以后不中用了,也就在后山,不拘找个什么地方都成,把我们都葬在她们不远的地方,也好能和她们做个邻居,在地下也好说说话。我们年纪大了,也跑不动了,不能跟着伺候少爷,也但请少爷看顾好自己,省得我们挂心。我们知道,少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道理自不用我们交代,日后见了夫人、少奶奶的,也能和夫人、少奶奶好好说说话。我们在这山上也习惯了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顾不了那许多,不想那么折腾,也算对得住当初夫人的嘱托,只少爷的……”欲言又止的,眼圈泛红,却也知道不适合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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