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嫌血流得不够多?之前为着师鹤徵的事已经茶不思饭不想,接着进医院,瘦得都硌人了!”
“说起来你们才是,竟然联合起来骗我——”凤徵指控,转眼却噗哧一笑:“不过大家现在都平平安安的,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该气的,早气过了。汤山之变都发生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人在。
只要人还在。
两人一同坐进头等车厢,由玻璃窗子里,伸出头来,学着别的人一样,向月台告别。
闻人微笑挥手。
凤徵道:“我和鹤徵以前很羡慕这幕,因为可以有人告别。”
卫六的心无限柔软下去:“我保证,以后你有的是这样的机会。”
凤徵回眸一笑:“你真的舍得——抛下一切带我去国外,抛下那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生活?”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生活没什么可矜夸的,因为那是父母给予的,因为生来就有。”卫六哂然:“自己生来又不缺手断脚,凭什么不靠自己去赚?”
“很少人像你这么想。”
卫六大笑:“当然,主要还是要趁人追来前,带着你跑呀。”
“追?”
“刘景和啊,皖系现在正在跟你弟谈和,以他的个性,把联姻当条件来谈都有可能。”
凤徵呸呸呸:“你以为这是古代?再说鹤徵会卖我吗?”
“当然不能。”我带你走其实更防他,卫六想,“他发现你不见了一定大发雷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派人通知他,让咱们南中国新任总座气急败坏的表情,啧啧,可惜咱们看不到了。”
“你好像很高兴。”
“自然,不过我这种快乐,还只有一半的程度,其余一半,还等着你的命令呢。”
凤徵视线不由投向他左手那只色沉黝黝的戒指。
黑爪银钻。
看似黑沉沉的戒面,其实雕刻了一条龙,龙的四爪各盘一角,光线在特殊的角度下,会投射出来。
活灵活现。
她早该想到,那个所谓“少君”的态度。
一个人,在军部地位超然已足够成为传奇,如果当他还是黑暗势力的首领,那该怎么描述?
难怪无数人对卫六追她,都是一副她高攀了的感觉。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他的双重身份。
她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而这样一个势力,居然支持鹤徵……她跟他走,是对卫六好,还是对鹤徵好?
也许还是更偏向鹤徵一些吧,她不能让人威胁到他。
毕竟是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弟弟啊。
卫六注意到她目光,滑向自己左手,扬起嘴角,玩味地:“我一直在等你发现它。”
嘎?
“你你你——”默认了?
“我从没想过要瞒你,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
“我——”
她有点心虚的低头,那自己那一点点企图,也逃不过他眼底吧?
果然,他道:“前面的时光我追不上,但我们后面还有那么多时光。记得去年过年我在雪地里对你说的吗,希望我们,能携手白头。”
凤徵怔怔地听着。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一点一点加快。到最后,激烈得要蹦出胸腔来。
“……你答应吗?”
汽笛长鸣。
火车轰隆隆启动。
车上的人收起离别之情,不无憧憬着接下来充满未知的旅程。
也许对的人,他或她,就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你。
能够遇见,就是幸福。
紧紧抓住,不要错过。
“嗯,我答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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