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看着一脸愧疚、自责几乎要将亚瑟整个人淹没的模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中满是安慰与理解。“亚瑟,别把这罪责全往自己身上揽,你和艾米丽不过是这场邪力风暴里迷失方向的孤舟,真正的祸根是那克苏鲁的恐怖力量,它潜伏、蛰伏,蓄意侵蚀、操控,我们都只是受害者,只是这一次,你们不幸被推到了失控的前沿。”

他长叹一声,目光越过眼前的残砖碎瓦,似望向无尽遥远、神秘莫测的虚空,声音略带苦涩,满是自嘲之意。“说起来,在克苏鲁神灵那超脱常人认知、广袤无垠且充满恶意的世界观里,咱们人类,或许不过就是蝼蚁般的存在,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只是餐桌上随时等待被享用的食物罢了。”

里昂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地闷声插话道:“虽说咱们力量相较于那些古老邪祟渺小得可怜,可也不能就这么认命,这么多年,咱们抵抗组织不也救下过不少人,挡住了好些次邪力爆发?”他摩挲着手中那已出现多处划痕、微微变形的护盾,眼神中透着执拗与坚韧,那是历经无数战斗、直面克苏鲁恐怖后沉淀下的倔强。

艾伯特也微微颔首,抖了抖手中残破不全的羊皮卷轴,沉声道:“里昂说得在理,古老典籍里虽处处明示着克苏鲁神灵的强大与不可抗衡,但也隐晦提及,世间万物皆有制衡,有相生相克之理。咱们能在过往多次灾祸中寻得生机,就证明人类的智慧、勇气,还有那股子不认命的劲儿,是能与邪力周旋的资本。”

亚瑟抬起头,眼中泪光未消,却多了几分思索与动容,“可眼下这城市……满目疮痍,咱们就算有心对抗,又该从何处着手?之前我和艾米丽失控,邪力像是脱缰野马,我能感觉到它在我体内扎根之深,想要彻底拔除、净化,谈何容易。”

维克托沉吟片刻,目光移向城市中心那已然坍塌、只剩框架的市政大厅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市政大厅地下,有一处秘密档案室,那里藏着诸多关于克苏鲁邪力研究的一手资料,都是组织先辈们历经艰险搜集、整理的,或许能从中挖到咱们此次失控事件的根源,找到净化你俩体内邪力、修复城市的法子。只是如今那周边区域,被之前混战破坏得最为严重,还不知有多少残留邪力和未知危险等着咱们。”

艾米丽咬了咬嘴唇,神色决然,“再危险也得去试试,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让这城市一直烂下去,多耽搁一秒,就可能多一个生命消逝在这邪力余威里。”众人相视点头,虽心底对前路艰险忐忑不安,但也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唯有孤注一掷,向着那危机四伏的市政大厅废墟进发。

一路上,脚下尽是破碎砖石、断裂管道,污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在低洼处积成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小水洼,熏得人几欲作呕。倒塌的电线杆横七竖八,电线像杂乱无章的蜘蛛网,时不时迸出刺目电火花,稍有不慎就会被电击中。街边残垣断壁间,隐约可见遇难者遗体,有的被砖石掩埋大半,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或满是灰尘的后脑勺,景象凄惨阴森,似是无声控诉着这场克苏鲁邪力带来的浩劫。

当靠近市政大厅废墟时,一股更为浓烈、压抑的邪力气息扑面而来,如黏稠厚重的雾气,让人呼吸都觉困难。亚瑟和艾米丽身体本能地一紧,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沉睡的邪力蠢蠢欲动,似在呼应外界这股强大力量。维克托握紧短棍,低声叮嘱:“都小心行事,这里邪力诡异多变,一旦察觉不对,相互照应,不可莽撞。”众人皆绷紧神经,小心翼翼踏入这片邪力漩涡中心,寄望于那地下档案室能藏有扭转乾坤的关键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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