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知意趴在马背上,黑马开始疯跑,并开始烦躁的尥蹶子,马儿似乎对背上的女人有十分的抗拒,马儿跑起来的步伐也时不时的左右摇摆给脊背上的骑行人使坏,好几次她感觉身子都要从马背上滑下来,不过她是谁啊,从开始学骑马到现在,能把她摔下来的马还没生下来呢,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小畜生,想摔我是不是,做梦!”

于是,她抓短缰绳,又将手薅住黑马的鬃毛发根,薅紧并在手指上转了几个圈。

脚下靴子轻磕马腹,野马收到信息,开始飞速的跑起来,人伏在马上,风儿在耳边呼啸而过,心里却一片茫然,想起早上知道的那件事,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一对母子女三人,一个渣,一个坏,一个狠。妈的。

心里火大,手里就不自觉的加了把劲,用马鞭子抽动着马屁股,马儿吃疼,疯狂地在河滩地上奔跑着。

她是想不明白,也想不透,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为什么会对她做这种事,怎么说宋怡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虽然失忆了,但并非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之前的记忆是以碎片化的记忆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好像以前每次她出现在黎家老宅里,宋怡总是对她嘘寒问暖地对她,公婆虽然互相不对付,但在对她的问题上却总是出奇的一致的,以她的标准,也算好的没话说,不然,也不会直接给她20%的股份,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给自己下药的,毁人家生育能力,视同谋杀。

她怎么下得去手的,心里越想越委屈,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眼眶,她跟她没仇的,想不明白这老女人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心里积郁难消。

胯下的野马不知跑了多久,眼前逐渐变了天地,两边群山耸立,从河床上深深的沟壑能看得出来,很多年前河床到这里从宽流变成涓涓细流,直到断流,这里在很多年前成了一片盐碱地。

马儿跑到这里,跑出黎一身汗,也终于放慢了步伐。野马的呼吸归为平顺,“怎么,小畜生,不闹脾气了。”

她拍拍马儿那汗湿的鬃毛,跳下马,牵着缰绳,检查了一下马儿的身体情况,索性马儿只是累了,她伸手抚上马头,揉着马的面门,然后席地坐在河滩上,“不愿意被套上缰绳是吧,哼,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樊笼里待久的鸟儿,不是贪恋那自以为的安稳,是因为她甘愿如此,才一叶障目啊,哼,我当初是有多眼瞎啊!为啥会碰上这么多烂人烂事。”

想了一会不得要领,索性起身,重新飞身上马,马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走回去,这回马儿的步子比之前慢了许多,迎面碰上陆明修和柳警官俩人各骑着一匹马迎面跑过来。

“陆明修,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是跟那个李先生谈事吗,怎么了这是。”安知意跳下马,不解的问道。“柳警官,您怎么在这里,您是办事,还是度假?”

两个男人飞身跳下马来,朝着她奔过来,陆明修激动地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知意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没事,哪里就有事了。我好好的。”她推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柳警官见她这样也松了口气,飞身下马,“陆总,我就说安小姐不会有事吧,你看她这身手,一定是练过的,安小姐我听陆总说你做过驯马师,还真是名副其实啊!这黑马被你调教的这会儿老实多了。您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女人驯马我还真是少见啊!”

“那里,我也就这点小技巧了,也是我那几年在米国待得有些太闲太无聊了,有年暑期,我想上西部找点乐子,我那会开车去西部康州,正好在一牧场碰见一个白人老头,他是爱尔兰人,在那个地方弄了个牧场,主要养那种供给赛马,和牛仔玩的那种牛马,就挺疯的那种,我也是图刺激。就上去玩了一次,可那老头给我说,小姐你天生就是干驯马师的,我估计他就是想忽悠我给他白干活,我想,反正不吃亏,只要他肯教我骑马驯马,我白给他当苦力都行。后来,我软磨硬泡的,还动用了我的米其林一星厨艺,终于让他答应教我骑马了。后来,我在那待了一个暑假,后来,就学会了骑马,驯马。其实,这没什么难的。”她回身看看跟在身后的黑马,笑笑说。

牵着马,三个人走在一起,走了一段路。

说来也是奇怪,也许是基因里真有那爱马的基因吧,刚才在马背上这么颠着,晃着,身上竟然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反而是这会下了马在地上走,却反而有点晕乎乎的,心里也有点发慌。

走了一会儿,安知意晃了晃脑袋,眼前金星乱冒,“陆明修,这里是哪儿啊,离你的牧场还有多远啊,我……我有点难受啊!”随后身子一软,一头栽了下去。

陆明修一把抱住知意的身子,“知意,知意,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别吓我。知知!”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间雪白的屋子里,白炽灯在头顶照着,鼻间能闻到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吗?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感觉手边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压着被子,“嗯!知意你醒了!刚才你可吓死我了。”

“陆明修这是哪儿啊,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这里是第一附属医院,你刚才犯了病,城外的条件太差,所以,我们紧急给你送到这里了。”陆明修忙将安知意从病床上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垫起来。抱她起来,被她平静的推开。

“陆明修,这里好像离着你的牧场挺远的,怎么把我送这里来了。”

“还说呢,你都昏迷了三、四个多小时了,这城外的医院设施条件太差,我怕你的病情有反复,所以就送城里了。”陆明修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安知意垂下头,皱了皱眉头,看着陆明修努力的想了一下,她记得昏过去之前,看见柳警官出现,那柳警官不是缉毒大队的吗?“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见柳警官来了,怎么你们是偶然碰到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是你跟他有事要聊。”

“这事说来话长,不重要,我回头慢慢给你说,怎么样,头疼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目光温柔缱绻。

“嗯,哦,我饿了,那个我想吃家里包的馄饨,我记得前几天开车路过的时候,看见这里有间馄饨店,应该在春熙路那个海安大厦底商那边吧,你顺便在帮我带俩个凉菜,据说那家的京味豆酱也不错的,记得给我带一份。”

“啊,好,我马上。要不要给你再买点点心给你。”他热情地笑着道,媳妇醒了,还这么有胃口,这是好事。

“嗯!”安知意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买。”陆明修兴冲冲地走出病房。身后的安知意这才松了口气,脸也瞬间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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