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山一处古宅中,一位女考古家正煞有介事的拿着罗盘满面愁容的编造着“此宅乃大凶之宅。”的谎话。配合着阴雨绵绵的阵阵雷声,这处六进的古宅被以四十万的超低价成功拿下,随着甲方逃跑的背影,身边的好友吐槽道:“四百四十万,四十万,你真是杀的一手好价啊。就这十间塌了八间的荒地也值四十万?除了门口那掉没了漆的匾值俩子儿,剩下的恐怕当柴烧都嫌娄吧?”

木千羽笑了笑:“这厅不是还没塌么?行了行了,先把后花园那树的火救了吧,烧没了就真不值四十万了。”周彦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你又整的什么妖蛾子呢,真火啊?!”木千羽尴尬的解释道:“我再厉害也不能控制闪电往哪劈吧?不然你应该也活不到现在。哎呀,快点吧,不然来不及了。”

二人顶风冒雨的跑到后花园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烧断的半棵黑松硬生生砸塌了半间房,卡在一尊石像的肩膀上孜孜不倦的迸裂着火花,“哎,又得多修一间。”周彦苦笑道:“西湖区的别墅不住,跑这来趟风冒雨的买这荒地,你是在地底下冲着煞了么?”

木千羽未答一言,只是直勾勾的往火边走去,周彦看到想拽却没有来得及,紧追了两步才发现木千羽为什么突然如此好奇,这间房长有二十步左右,宽也约有十几步,本以为是祠堂一类的供奉之所,可这砸塌的部分显然房内有一人工小湖,湖旁立着石像,苔藓密布的石像显然是一位女性,双手托琴,仰面向天,湖水中飘满了房屋的残骸。屋中建湖,湖旁立像,像又非神明,建这屋的人是怎么个意思?木千羽是好奇这些吧。

“果然是这。”木千羽蹲在残垣之上的湖旁嘟囔着。周彦茫然不解的问道:“什么跟什么啊?我这不懂古建筑的都知道这建筑格局不对,你一个考古的还看不懂么?这风水也不好,建造的也并不考究,也并非什么历史名迹,保存的也不……”“闭嘴!你可以滚回你的澳洲了。”周彦的吐槽又一次换来了木千羽的大声吆喝。二十年的时光,周彦无数次在如此怒吼中提醒自己,自己选的,忍着。于是也只是长吁一口气后小声道别:“好,四十万一小时后到账,需要帮手打电话给我,今晚七点的飞机,走了,拜拜。”

木千羽则是僵硬的摆了摆手表示听到了,然后任由周彦在雨中奔跑而去。

白家…四子……你是犯了多大的过错才被人如此对待……碑文记载你忠勇,壁画又画你通神……碎骨筑宫门……有妻有妾,无后而终……你三位哥哥也是如此么?

雨直下到天黑,木千羽一身湿衣举着手电筒围着屋中湖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忍不住跳进了湖里。不负所望,果然如她所想一样,湖下有个机关,叽里咕噜的滚进了一处地底石室,石室中霉味扑鼻,让人喘不过气,手电筒也滚出好远,照着墙壁旁的一排书架,木千羽凭经验延壁摸索着,摸到一块圆形石盘,她用力扭动了十几次,黑暗中才随着喀拉拉的声音涌进一股潮湿的新鲜空气,果然是有气窗的,才略略高兴了几秒,木千羽突然意识到,完了,书籍密封久了遇见新鲜空气会氧化的,天呐,光想着救自己的小命儿了。连滚带爬的抓起手电筒去看书架上的书时,为时过晚了,接触的到空气的地方都已粉化,只剩中间一点芯的位置能略微捏起。木千羽气的又是拍脑门儿又是踢空气的,好在转身间发现旁边的架子放的是竹简和皮卷,当下又悻悻自喜起来。为了书籍情况不再恶化,木千羽又冒着窒息的风险关掉了气窗,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地道的方向,从正厅的墙角下翻开地砖钻了出来。

地道狭窄,木千羽的衣服被刮出许多口子,木千羽也没抱怨,只是叹息着她所好奇的白家:“这白家是怎么了,修得如此大的地下石室,却不留出口,(好在古代的通风口也容得下我)这是想正自家的名,又怕害了自己后辈的命么?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故事啊?”

木千羽换着衣服也没停下好奇的心,反复猜测着白家的家族故事,无奈天公不作美,雨下了整夜,木千羽心怀奇猫也是彻夜未眠,趴在大厅地上的帐篷里抻着脖子环视着主厅里的一瓦一木。阳光透过破败的墙照进帐篷,木千羽才停下了自己的奇思幻想,完全无视了甩飞一旁的左脚粉色拖鞋,直冲后花园房中湖下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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