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可是从没有坐下来聊过,不介意喝两杯吧。”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顾自牢难得一见此刻傍晚的凌散很闲,便打算在院里摆一桌酒。
酒桌占据了炼丹的地儿,但凌散并没有说什么,所以这令顾自牢觉得很有机会。
可此刻的凌散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望着小屋的窗户。
窗户下有很多花,顾自牢以为凌散在看它们便借此打开话匣子。
“晦罂粟,我猜它比曼陀罗还要毒。”
凌散恍然对此很有感,轻声道:“不是不可以解决,比掏心挖肺还难以割舍的毒药百千万种,它也排得上号?”
顾自牢觉得凌散认真的模样很搞笑,顺便问一句:“你不喝酒?”
凌散还没想回答,对面的男人又问:“你竟然没有喝酒的朋友。”
“当然有。”
凌散不甘心,说了句少有的实话,然后盯着窗户下的花丛看。
不知为何,他想起有个特立独行的小镇,那里的罂粟花海盛开如红?海洋?般,它们象征着希望,希望里有个名叫桃乐茜的女孩在罂粟花丛中安然?眠,一切又都是美好。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里,它们的花香能够掩盖一切。”凌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眸光微微闪动,心弦竟因口中液体入喉而猛跳一分。
“…”
“这种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吗?躲躲藏藏,韬光养晦。”顾自牢往后一躺,显得胸怀颇大。
“你如果让我去撒娇平原最好的楼子消遣,会比现在更好。”凌散无聊的打趣着男人的话,眼神打趣着酒。
上头……
酒劲儿很大!
凌散轻咬舌尖,清醒的塞了颗葡萄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你又在看那些花?”顾自牢总是注意凌散时不时将余光留在窗下,笑了笑道:“最好应该远远注视着它,不要靠近,美丽的事物总是致命的,它会刺伤你,也会刺伤任何人。”
顾自牢话里有话,也许是指晦罂粟炼制成的意涣散,会给人带去麻木的快感。
但这些骨肉外物对于修行者的吸引力几乎为零,普通人才愿意亲近它们,苦难使普通人更愿意沉浸在暂时的快乐之中,以至终于沉沦,永坠虚幻的河流里。
顾自牢不是指这个,凌散觉得他指的是屋内的寒漓。
寒漓的进步很快,坐在楼阁上的顾自牢早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彩寻寺里炼丹,想要不被别人看出点什么,的确很难。
“你觉得我不行?”凌散骤然反问:“天下院很难考吗?”
凌散故意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你行吗?凌兄弟……”顾自牢到现在对桌上的菜一口没吃,宴席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借口。
“我当初也不行啊。”顾自牢笑道:“风眠大道人第一次也不行啊。”
“会说。”凌散哼了一声,“是守彩阁里的姑娘告诉你的?”
顾自牢咽了口水,有酒他现在也不想喝了。
“去天下院烧水煮饭有什么好,混三年不也只会个挑水砍柴的功夫。”
“我进去会干那些?”凌散挑眉凝望着顾自牢,觉得好笑。
“喔,你又是哪位少爷。”
“没有背景我一样能行。”
“风眠道人这个年纪已是人间境三,而你连破九都早得很,倒是狂妄。”
凌散不说话了,默默夹菜,低头吃饭,他虽然一直在反驳,但他心里十分承认顾自牢说得很对,可就算承认又能有什么用呢,寒漓本天生就属于那里,那里活下去的机会比外面的世界多很多。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普通人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连没本事的妖兽都得家破人亡,何况人呢?
“要不考虑考虑……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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