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宫羽,仍旧羞涩地低垂着头,就好像那朵不胜娇羞的花儿一般,压根没理会叶轻云的话语,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任由叶轻云推着自己回到了屋内。
不多时,罗老头就把一桶桶热水给担了过来,放置好后,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又撞上那让人难堪的气氛,忙不迭地快步转身,火急火燎地返回了家中。
待屋内的一切都安置妥当,药草浸泡后的温热水汽袅袅升腾,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融融暖意。叶轻云这才稳步走到宫羽身旁,微微俯身,手臂轻柔且稳稳地环抱起宫羽。宫羽的面庞此刻仿若天边的云霞,满是羞怯之色,双眸轻垂,不敢直视叶轻云的眼睛,双手也下意识地想要攥紧起来。
叶轻云动作轻缓而细致,仿佛生怕惊扰到怀中之人,一点点为她褪去衣衫,随即将宫羽稳稳放入那温度恰到好处的浴桶之中。宫羽入水的瞬间,微微轻颤了一下,温热的水流迅速包裹住她,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慰,她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脸上的红晕也悄然淡去了几分。
叶轻云直起身,轻舒一口气,转身迈着安静的步子走到一旁的椅子边,缓缓落座。紧接着,他从怀中取出那本化障丹典籍,目光专注地翻开书页,屋内一时间静谧无声,唯有偶尔的翻书声。他深知宫羽这药浴也需要一段时间,当下这段时间正好供自己潜心研习,或许再费些心思研读,那炼丹的精妙法门便能多明晰几分,如此想着,他愈发沉浸其中,外界的一切都仿若与他隔绝开来。
宫羽抬眸,瞥了一眼正全神贯注研读典籍的叶轻云,突然开口,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看来你对这事儿还挺上心的。怎么着,这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化障丹炼制出来?也是,人家余雪薇可还答应了你两个条件呢,到时候让她以身相许怕也不是没可能,这等好事儿,任谁不得上赶着?”说罢,嘴角微微一撇,眼神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复杂劲儿。
叶轻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弄得一怔,抬起头,满脸错愕地望向宫羽,他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不解与无奈,看着宫羽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老是这般阴阳怪气的?我收了人家的礼,于情于理自然得帮人家办事。而且再说了,要是我能掌握这化障丹的炼制之法,那总归是件好事,又不全是为了回报她赠礼的这份情,这其中的门道你又不是不清楚。”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头像是堵了块石头,有些烦闷又有些委屈。
“噢?是吗?”宫羽微微挑眉,语气里满是质疑,“就怕你话只是言不由衷。你早上看余雪薇的眼神,那可没那么简单,那副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人家身上,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神情,啧啧,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别以为别人都瞧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这会儿还在这儿冠冕堂皇地找借口。”说着,宫羽别过头去,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听到宫羽这般提及,叶轻云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挠了挠头后,他眼珠子一转,索性耍起宝来,故意戏谑地回道:“哦?怎么着?难不成咱们的宫羽姑娘这是吃醋了?嘿嘿,实话跟你说,那余雪薇确实长得挺标致,要身材有身材,那脸蛋更是明艳动人,任谁怕都得多瞧几下呢。”说着,还朝宫羽挤眉弄眼,脸上挂着欠揍的嬉笑模样,心里却忐忑着,暗暗观察宫羽的反应,生怕她真生了气。
“你、你、你……无耻!”宫羽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怒火,那模样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怒不可遏地朝着叶轻云吼道。吼完之后,她气得扭过头去,不再看叶轻云一眼,眼眶都微微泛红了,显然是真的动了肝火,被叶轻云这番故意气人的话给彻底惹恼了。
“嘿嘿,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叶轻云见宫羽真恼了,赶忙收起嬉皮笑脸,凑到近前,语气满是讨好,“她再怎么好看,哪能及得上咱们的宫羽大人分毫呀,对吧?哎,我真没你想得那些弯弯绕绕心思,纯粹是拿人手短,应下了事总得尽力去做。况且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啥性子你最清楚,绝不是那种会见死不救的人。不然当年在帝都城外那惊险一幕,要没我出手,你不定都得遭大难喽。”叶轻云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没了半分玩笑之意,眼神澄澈,定定地看着宫羽,似要她把这番真心话瞧进心里。
“哼!”宫羽轻抬下巴,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叶轻云。其实她心里也自是明白,叶轻云绝非那等贪恋美色、见色起意之人。自己方才之所以那般气恼,说到底,无非就是醋意作祟罢了。那股子酸溜溜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怎么压都压不住,才让她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冲叶轻云发了火。如今气虽消了些,可面子上总归还是挂不住,只能佯装生气,不愿轻易就这么揭过这茬。
见宫羽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些,叶轻云这才又缓缓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继续研读起那典籍来。
待药浴结束,叶轻云又轻手轻脚地将宫羽从浴桶中抱出,拿过干净柔软的浴巾,仔细地为她拭去水珠,又取来干爽衣物,耐心伺候她穿戴整齐,这才将宫羽稳稳抱回床上,掖好被子让她舒服躺下。做完这一切,叶轻云转身走向桌旁,抬手轻轻吹灭了屋内摇曳的灯光,一时间,屋内被黑暗笼罩,唯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洒下淡淡银辉。
叶轻云蹑足踱步至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户,探出脑袋朝窗外左右打量着,确认四下无人后,这边准备出门。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叶轻云已然对宫羽不再有诸多避讳,所以每晚都要外出这事,他也不再向宫羽遮遮掩掩。
宫羽躺在床上,听着叶轻云熟悉的脚步声在屋内移动,对于他每晚此时出门这件事,如今已然彻底见怪不怪了。虽说她对叶轻云所做何事并不在意,可当叶轻云悄然出门的那一刻,宫羽的心还是会不自觉地揪紧,满心满脑都是对他安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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