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从山间吹来,谷昌城上,士卒的头巾随风飞扬,黄色的头巾是雍闿军用以表明身份的装束。

“县尉,我们为什么又要伪装成雍闿军?”

城墙上,奚泥陪着吕祥巡视,咬下一口面饼,还未吞下,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吕祥打了个呵欠,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奚泥,答道:“我怕遇到昨日的情况,又来一队兵马,伪装成雍闿军可以留给我们更多的应对时间。”

奚泥点点头,舔了舔手中的饼屑,又用舌头将上下牙根舔舐一遍,边回味面香味,边说道:“昨夜投降的士卒,我已让人全部关了起来。又让黑面带着那名守将,去将城内大族控制起来,想来城中没有其他隐患了。”

吕祥停下脚步,背靠垛墙,缓缓坐了下来,抬头望向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喃喃道:“还是要让金环大王领兵前来,我等牢牢控制住谷昌,其他两县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昨天我见你们在城门口出现意外,就已经派人去连然县通知金环大王了。”奚泥也像吕祥一样,看着渐渐有些耀眼的太阳,答道。

“你再派人到云南县,让他们请求功曹和府丞支援,想办法抽出一千人驻守云南,防止有叛军从越嶲郡南下。”

想到昨日的那支部队,吕祥隐约觉得现在的战局多了一股不安定因素,暂时想不明白,只能做好防范。

“我马上派人……”奚泥转过头,却见吕祥靠在垛墙上已经睡着了,传来轻轻的鼾声。

奚泥知道吕祥等人在城内折腾了一夜,惊险无比,自己在城外等待,好歹可以让人轮流休息,连忙让两名藤甲军照看吕祥,自己去传达任务。

南中天气暖和,倒也不会着凉,吕祥就这样背靠垛墙睡着,阳光缓缓从脸上爬到头上。

“有敌军!快关门!”

“哪有敌军!”吕祥噌的一下站起身,冲到垛墙处,喃喃道:“没有敌军啊!在做梦?”

“县尉!反了,你那是城内!”一直照看吕祥的藤甲军提醒道。

吕祥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眼前都是屋舍,的确是城内,尴尬地挠挠头,又转过身走向外侧垛墙。

奚泥已经命令城下士卒关闭城门,跑到吕祥身前,指着西面说道:“县尉,你看,像不像昨日的那支部队?”

吕祥仔细看去,果然又是一支差不多五百人的队伍,与昨日一样没打旗号。

这群人自称是来投效雍闿,那守将昨日让他们北上寻找雍闿大军,怎么今日又回来了。

吕祥决定静观其变,缓缓道:“让兄弟们把自己当做雍闿军,不要露出破绽。”

不多时,那支部队在城外五百米处停下,队首的三骑纵马而出,来到距城门二十步处,大喊着要守将答话。

“我就是!有何事?”吕祥只能自己来,怕其他人应对不当。

中间那人喊道:“昨日你等叫我们北上寻找雍太守,然而我等本就是远道来投,粮草不足,今日特来借粮!望将军以太守大业为重,拨出些许粮草,以壮太守军势!”

吕祥仔细打量那人,年纪不大,高大威猛,五官看不太清楚,但看肤色不像是南中蛮族,不知道是不是哪家大族子弟。

“你们到底是哪人?为什么要投效雍太守?”吕祥先不拒绝,必须要弄清楚对方身份,可惜孟获不在,不然南中大族之人,他应该会有印象。

那人小将沉默半晌,按刀行礼,答道:“实不相瞒,我等是故汉嘉太守黄元的部曲,黄太守兵败被擒后,我等逃至山中。如今听闻雍太守起兵,特来投效!”

汉嘉郡太守黄元?

吕祥仔细搜索脑中记忆,黄元是趁先帝病重时,在汉嘉郡起兵叛乱之人,此人很快就兵败逃亡,被自己的亲卫背叛,捆绑送官。

但这事发生在章武二年末,建兴元年初,如今都建兴三年了,这群叛贼还能集结五百人在一起?

而且当时黄元主力是在越嶲境内被打散的,黄元则是败逃至南安(乐山)时遭遇手下背叛。

没道理!要是想活命,当时就在越嶲郡内投了当地大族。要是想要钱财,这几年占山为王不就行了,何必要投效雍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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