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想着西哥德成为国王之后,他们黑鸦氏族将会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有他戴格作为西格德国王的左膀右臂,当然再带上一个艾沃尔,嗯,可能还要加上罗德。
有他们这些人鼎力相助,西格德早晚会把那个什么金发王打倒在地,一统挪威,成为真正的挪威霸主。
和他们不同,长船上有两个人一直保持沉默。
一个是艾沃尔,另一个就是罗德。
艾沃尔视线掠过罗德,纵使两人没有出声交流,但奥丁之眼也能帮助她感知对方情绪。
罗德的暗示,就像是一根线,串联起了艾沃尔忽视的种种细节。
养父的种种异常,哈拉尔德国王莫名的善意,都让艾沃尔十分在意。
在一开始,她因为父母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有意无意忽视了这一点。
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有时间慢慢思考,养父付出的怎样代价……
脱离一个单纯战士的视角,以一个领主乃至国王的角度来判断目前局势。
艾沃尔很快就根据各种情报猜到了养父的想法。
自从西格德远航之后,黑鸦氏族面对科约特维其实一直处于下风。
即使艾沃尔带领船队百战百胜,每一次都能获取巨大的收获。
但是科约特维的杂兵仿佛无穷无尽,每次被击溃之后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卷土重来。
他以充足的财力武装着自己的部下,其他氏族不能容忍的骗子、盗贼都是群狼氏族的后备兵源。
受限于人手不足,艾沃尔只能采取游击的方式,袭击对方的各处据点。
但这些损失对于家大业大的科约特维来说,完全不用在意。
他是以残暴高压的手段,压榨自己的领地的,不管艾沃尔毁了他的多少据点,他随时可以调用奴隶把重新占领。
当科约特维采取同样方式袭击黑鸦氏族的领土,艾沃尔他们就只能被迫待在佛恩伯格与斯塔万格附近不能远离。
否则守卫力量不足的黑鸦氏族,就会损失惨重。
活动范围受限之后,艾沃尔空有强大的武力,却不能为自己的氏族带来物资与补给。
斯蒂比约恩国王年轻时也是以勇猛无畏而闻名,近几年来多出了个智慧的名号,也是被科约特维的封锁围困给逼出来的。
但是斯蒂比约恩国王,从不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透露自己的苦恼。
所以执着于追杀科约特维的艾沃尔也从来没发现过,黑鸦氏族竟然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艾沃尔此刻无比懊恼,自己对仇恨的执着,蒙蔽了她的双眼。
在今天以前,她还一直认为斯蒂比约国王,只是因为年纪大失去了勇气。
不知不觉间,科约特维已经快切断了黑鸦与外界的大部分贸易交流。
而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养父身上背负的压力,多次不顾对方的劝阻,执意外出劫掠。
就像是落入网中的大鱼,越是挣扎,被网缠绕的越紧。
仔细想来,正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冲动,才会被科约特维找到机会,在阿瓦斯尼斯成功伏击了她。
寒冷的海风拂过艾沃尔的发丝,随着长船愈发接近佛恩伯格,愧疚之情仿佛沉重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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