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一口向着那怪异咬过去的时候,王婶已经忍不住要杀出去了。
被申大爷一伸脚拌了个跟头。
哗啦一声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慌什么。”申大爷抽了口烟:“我看源小子有自己的想法。”
王婶一边组装自己,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你们男人就是心肠硬,我跟小墨就看不得阿源冒险。
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啊,万一就是一时逞能,冲动了呢……”
申大爷不耐烦:“你别忘了源小子的命格。”
婶子就不说话了,脑袋飘起来,眼睛关切的瞅着许源那边,两只手开始“盲拼”。
许源每次吃一团水,她都会放错位置一次。
但申大爷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插手。
……
高先生身下的血肉畸变已经向上蔓延,覆盖住了整个腹部。
皮肤上的那种诡异血丝,也已经爬满了脖子,向上蔓延到了脸颊。
红色丝线上吊着的那些人,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许源吃掉第一团“水”的时候,高先生一个失神,差点被身下的肉毯把自己整个吞没了!
高先生在北都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这样的!
一口气吸干两个人的鲜血,稳住了心神后,高先生本已经认定了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已经可以提前宣布死亡了。
但是这小子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还点评什么“猪皮冻”!高先生便暗哼了一声,催使着血肉神像,继续在院中凝聚成型!
今日是一场“大戏”,高先生二十九岁之后,几十年的时间,都在为了今天的“盛大演出”而准备。
他受不了许源的这种轻蔑。
然后一次又一次,凝聚起来尚未成型的“水团”,都被许源当成猪皮冻吃了下去。
第三次的时候,高先生已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许源的小院里,甚至耽搁了“主战场”县衙那边的进展。
当许源第六次吃下猪皮冻的时候,高先生悚然惊醒:不能在这小子身上耽搁了!
血肉神像的力量,已经因为他损失了将近四成!
最重要的目标是麻天寿。
从那小子吃下第一团水的时候,其实它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甚至只要自己耐心等一等,这小子畸变成了邪异,还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自己却因为一时意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力量。
“也不能全怪我,这么怪异的情况,换了谁也忍不住啊。”
高先生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县衙里。
……
县衙里的积水已经涨到了齐腰深。
和外面有着三尺多的落差,却就那么诡异的没有向周围流淌。
周围的积水反而还在向县衙中汇聚。
整个县衙所有的建筑都已经塌了。
三岁童子仍旧站在水面上,浓郁的仇恨化作了数百只阴气之手,从两眼中伸出来,好像两只无比巨大的鹿角,在虚空中不断地抓挠。
只有县衙后院位置的一小块,积水还被墨汁染得漆黑。
但是面积只剩下一间房屋大小,和整个县衙相比起来显得十分渺小。
严老一只手拨着算盘珠子飞快计算,另外一只手中,操控着八只算筹,算筹如刀剑,每一击总能落在最关键的位置,将水中突兀窜出的几张大口逼退。
严老身边,已经只剩下了傅景瑜和残废的宋芦。
麻天寿正在聚精会神的写着一张字帖。
他手中握着一只大笔,仿佛有万钧重物压在了这只手臂上,他全身大汗,手臂微微颤抖,一点点的拉出笔画。
水中,有三张大口,时不时地潜入水下,又忽然从不知名的地方蹿出来。
好像三只潜藏在水中的鲨鱼。
它们已经没有身躯,甚至没有了脑袋,只剩下了利齿森森的大口!
它们自己的身体都被自己吃下去了!
只能从形状上勉强猜测出来,两个原本是人的,一个是狗的。
它们毫无意识,却暴躁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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