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王婶丝毫不让:“这样的天气,那样可怕的邪祟,你让我们阿源去救你们?高看我们阿源了,回去吧。”

“你!”严老气急,拨动了算盘:“夫人执意如此,只能得罪了!”

王婶眼神冰冷起来:“我一个河工巷的老婆子,没啥分量,谈不上得罪,但你过不去。”

王婶在自己的肚子里一掏,摘出来一颗心,朝严老一丢。

轰——

漫天大雨中忽然燃起了一片汹涌火海!

大雨不曾将火焰浇灭半点。

严老的算盘立刻烧了起来!

严老手中滚烫,痛呼一声算盘掉在了积水中。

“再不走,下次烧你眉毛!”

“王婶。”忽然一个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王婶身子不动,脑袋直接转到了身后,许源撑着伞从巷子里走出来。

“你出来做什么?”王婶焦急。

心火又盛了几分,严老怪叫后退,眉毛被燎没了!

许源笑道:“王婶心疼我,我知道。但您让我跟严大爷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王婶刚说了一句,便看到申大爷叼着烟袋锅,驼着背走出来:“老祖宗发的话,你忘了?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做主。”

王婶瞪了申大爷一眼,不情不愿的让到了一边去。

严老大喜,冲上来对许源飞快说道:“老夫可许你祛秽司搬山校尉之职,你一入祛秽司,便和傅景瑜同阶。

傅景瑜是麻天寿的学生,麟州傅家乃是大姓世家,祖上出过阁老,如今有一位侍郎、一位知府,他在祛秽司兢兢业业五年,才有如今的职司!”

严老还怕不能打动许源,又进一步加码:“如果你还觉得不够,事后我可以向老大人保举,给你更高一级的检校之职。”

许源这次没有讨价还价,而是问道:“我若不去,你们必死无疑?”

“不仅我们必死无疑,你看那怪异——”严老反手指向县衙方向:“陈良轩必然已经控制不住了,整个县城都不会剩下几个活人!”

许源又问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严老心焦,没时间绕圈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乔子昂这些年,往鬼巫山中输送了大量血食。我们没有掌握确切的数字,但是至少也有三百!

这么多活人送进去,目的绝不会是一个‘结交邪祟’那么简单。

而这么多人消失,也不是乔子昂一个九流文修、小小举人能遮盖住的,陈良轩也不行——陈良轩三年前就被贬到南都,他没那么大的权势。

他们背后的主谋,必定是北都的某位权贵!

我们有预感,这会是一场惊天大案!”

许源狠狠咬牙,道:“我答应了。”

严老大喜:“咱们快走!”

王婶急了:“申大爷!”

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许源和严老之间,背身拦着严老,面朝许源问道:“为啥答应?”

“祛秽司败了,陈良轩和他背后的主子不会放过我!”许源言简意赅。

出来见严老,便是因为想明白了此节。

许源不想一辈子躲在河工巷里,而且北都那位权贵若是不肯罢休,自己就给河工巷招来了灾祸!

申大爷咂吧一口旱烟,让开了身子:“去吧。”

许源却想起来一件东西,奔回屋子把抬枪扛在了肩上,然后和严老飞快而去。

王婶还想要拦,申大爷教训道:“我看源小子比你们看得更明白,你们呀,别再把他当孩子了!”

王婶根本听不进去:“你这老东西不愿意管孩子,还找一堆借口!给我闪开些!”

王婶直往两人追去,申大爷伸了下脚——想绊人,可最后还是没伸出去。

“你自己掂量着点,你不比茅老四,你在巷子外胡乱出手,可能就回不来了!”申大爷喊了一嗓子,便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连抽了几口烟才压下去。

可王婶理也不理,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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