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三哥,你在家不?”
陈达海扯着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声。
“在屋!你进来,大门没上锁。”
陈达海上前试着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秦峰站在屋檐底下,冲他招了招手。
“三哥,你没啥事了吧?”
秦峰扯了一把椅子,推到陈达海跟前,示意他坐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对了,我刚好有事跟你说,咱们明天回山,不过要先去杨江市福满楼接一个人。”
陈达海一脸懵,询问道:
“去福满楼接人?三哥,咱们这是要去接谁啊?”
秦峰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回道:
“这事,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陈达海见秦峰不愿多做解释,也不再追问。
他三哥说明天会知道,那他一定会知道。
两人商定明早5:30分在门口碰头出发。
陈达海与秦峰坐着聊了片刻,起身回了家,开始收拾行囊。
秦峰从兜里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
此刻,时间悄然指向晚上 19:38 分。
按照往常,秦爱国理应在 18:30 分之前,就应该下班回到家才对。
然而,如今时针将近八点,秦爱国的身影却仍未出现,秦峰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浓烈的担忧。
一下站起身,去到偏屋询问易春梅:
“老妈,爹咋这个点还没有回来?”
易春梅正弯着腰,手拿锅铲在大铁锅里翻动。
听到秦峰询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爹啊,去你大舅家喝喜酒了,要明天才会回来,啥事找你爹啊?”
秦峰猛地想起这个坑货舅舅。
心中犹豫了片刻,他决定先给他妈提个醒:
“老妈,我跟你说个事,以后甭管大舅忽悠你买啥,你都不要听信他的。”
正弯着腰的易春梅,一下站直身,面上有些不悦:
“你这孩子,咋这样说你大舅,难不成你大舅还会害自己家人?”
秦峰听到这,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想了一下,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老妈,你信亲儿子还是信亲哥?”
易春梅皱着眉:
“三儿,你够了啊,你和你大舅咋能这样比呐?当初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你大舅可是帮了咱们家一把的,这人啊,要知恩图报。
行了,赶紧出去忙你的,别耽误我做饭。”
秦峰无奈地看向易春梅忙碌的背影,现在多说无益。
他知道,这也怪不了他母亲。
易春梅出生在水碧村。
水碧村离白石村约15公里路。
易家中共有五个兄弟姐妹,大哥叫易志坚,易春梅在家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易春梅的父亲是个老烟鬼,也是个只管生不管养的主。
易春梅的母亲身体不好,在她只有八九岁的时候,患重病去世。
母亲过世后,父亲遭受了极为沉重的打击,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支柱,从此一蹶不振。
这个家一下子没了重要的家庭支柱,顿时变得举步维艰。
因此,易春梅小的时候就没上过几年学,小小年纪就跟着哥哥去干活。
什么插秧、割草、砍柴、拓荒,只要能算工分的活她都去干,还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供几个弟弟妹妹上学。
再后来,易春梅长大成年,经人介绍,嫁给秦爱国。
两人结婚初期,日子过得很是艰苦。
当时秦爱国还没有进厂上班,在四处打散工,易春梅刚好又挺着个大肚子干不了什么活。
这个时期正是他们俩最为艰难的阶段。
两人经常饱一顿饥一顿,有时候饿得实在受不了,连树皮都啃过。
这个事,不知怎么的传到易志坚的耳朵里。
过了几天,易志坚用扁担挑着一对笸箩,一只笸箩装着粮食,另一只笸箩装着一只鸡,挑着笸箩徒步走了将近15公里路,送到秦爱国家。
正是这个雪中送炭的举动,让易春梅对她哥心怀感激,恩情一直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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