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楚府。
占地千亩,楼宇广厦,水榭兰亭似星错落,抄手游廊如龙蜿蜒。
山湖点缀庭院,高台宫殿参差。
兵器库是一座凿洞而成的小山,练武场大小数十个。
时刻都有年轻子弟身影活跃其中,或切磋较技,或独自修行,或站桩跳跃,热闹不已,更有不少气息恐怖的存在藏匿各地。
尽显武道世家风范。
厅堂上,除了闭关与在外游历者,楚氏当代高层齐聚,修为最低都在练气周天境。
为首一位,五官硬朗,眉宇坚毅,身高八尺,耳垂极厚,着一袭锦绣绸缎,长相与楚云飞有几分相似,正是楚氏当代家主、楚云飞生父:楚南。
环顾在座众人,他沉声道:
“诸位,云飞与楚东长老已经携礼前往浮云山,能不能通过求真观,交好那位前辈,便要看我等运气。”
楚氏众长老沉默,他人不知内情,胡乱猜测,难道他们不知晓那位前辈身份?
沉吟几息,缺了一只臂膀的大长老张口道:“尽人事听天命,我等已经展现诚意,送上重礼。”
“又招摇过市,表明求真观日后为我楚氏盟友,甚至故布疑阵,引导舆论,令外界误以为求真观有一位神秘前辈坐镇,不敢轻易进犯。”
“该做的都做了,若是那位前辈有意,自会通过求真观,与我等联系。”
“若是无意,此番作为也算帮云飞还了救命之恩,提前投资玄明道长。”
身材瘦小的二长老点头颔首,认同道:“外界传言,虽大部分不实,但也有一些值得深思,比如对那位玄明道长拥有上乘道基的推测,我觉得言之有理,而云飞所说雷法极可能是一门上乘道法。”
“玄明道长成就练气真人,可以说稳操胜券,与其结个善缘,对我楚家而言不算亏,尽管他已年迈,潜力不及云飞,可入先天境,应该问题不大。”
“如今,宗门与世家矛盾日渐激化,若能在宗门中多一位强援,对我楚家来说,也是好事,进可攻退可守。”
三长老虎背熊腰,粗声大气道:“何止如此,外界猜测那位前辈与玄明道长有亲缘关系,我看挺对。
不然,求真观那么多年轻道士,为啥偏偏挑了一个又老又憨以前还傻的老道士?或许交好玄明道长比交好求真观更有用。”
“老夫觉得小三子说得在理。”
藏经阁整日瞌睡的邋遢老头,睁开惺忪睡眼,呢喃两句,随后翻身,躺在摇椅上又继续睡觉,呼噜声响,抑扬顿挫,富有节奏,仿佛刚才只是梦中呓语。
三长老闻言大囧。
其余人忍俊不禁。
“兄长还是这么幽默。”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绣房里,低头不见脚尖的红衣美妇扑哧一笑。
“两位先祖,那位前辈是玄明道长血缘长辈之说,太过无稽之谈,众所周知,求真观上代掌教是一位孤儿。”
“放屁!谁规定孤儿就不能有亲戚,就不能走散了,后来找回来?不能是爹娘,还不能是叔伯?”
眼见素来不对付的三长老与二长老又要吵起来,一道声音传来,制止两人。
“好了!如今争论这些毫无意义,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门房内,正偷看春图的重眼袋大爷开口,声传入众人耳畔。
咳嗽声响,药庐整日熬药的病弱青年,同样开口:“君待我以诚,我报之以心。与其推测来推测去,寻求不确定之物,不如抓住眼前实际利益,直接交好玄明小道士,他与那位神秘道友有关系最好,纵然没有,也能获得他最大善意。”
“老江头,你说呢?”
马棚内一位豁牙老汉,一边喂得草料,一边嘟囔道:“我只是一个喂马的糟老头,不懂这些大道理,只知晓买马时,不能光选已经长成的千里马,那些有成为千里马潜质的马驹,同样珍贵。”
他们都是楚氏传承八百余年的底蕴,大多数情况下不理世事,唯有在关系楚氏生死存亡或有兴致时才会发声。
这回明显属于后者。
老祖们开口,事情自然盖棺定论。
在众人打算散去时,守门老头突然传音道:“有人上门,说是知晓门前那半截尸首的身份。”
大堂之上,众人惊喜。
———
浮云山,求真观。
临近傍晚,落日熔金。
玄明刚出藏经阁,便见玄通匆匆而来,稽首行礼:“师兄,楚氏送礼来了。”
他略微点头,毫不惊讶,早在他们进入三百里范围时,自己就已经感知到。
更看到了玄通接待他们的细节。
楚氏会做人,讲明送礼原因后,知晓玄明喜好清净,就没打扰,很快下山。
做事干脆利落,很楚风。
玄通也机灵,虽大吃一惊,但面对无中生有的前辈,他没否认,含糊其辞,真假虚实,任凭楚氏去猜。
见玄明反应不大,玄通没追问,他这个师兄自从入道后就有些神秘,以前,他尚能看透几分;如今,却是半点儿都猜不透。
师兄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惊讶。
哪怕他说自己成就真人,玄通也能接受。
“师兄,我求真观真有一位前辈?”
他会来找师兄求证,是因师兄入道后,短短两年就崛起,先前以为是师兄悟性高绝与上乘道基之故,如今看来,除了这些,师兄身后或许还有一位前辈教导。
唯有这般,才更合情合理。
玄明颔首承认。
既然另造了一位前辈高人形象,自然要维护到底,日后有啥自己不方便出面之事,也能请高人解决。
这年头谁还没俩小号!
玄通兴奋。
想不到传言为真。
求真观背后真有了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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