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湖司马府内,贺蒙与贺犀再度相遇,“兄长,城外兵营情况如何?”贺犀直接问道。

贺蒙微微点头,“一切皆已准备妥当!”说完,面向上官瑶环,“使君,鼍神社应当是得到了消息,城外兵营附近出现了数名鼍神社的探子,俱被我率兵士擒下,无一遗漏!”

上官瑶环面不改色,如此数量的军队压境,鼍神社于宁湖根深蒂固,很难隐瞒,“吩咐兵士,枕戈粝马,宁湖如今之局势,自我等至,已然一触即发,若真起乱事,需以雷霆之势,镇压邪社,以护百姓安宁!”

贺犀面色犹豫,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使君,宁湖之中,邪神信众数量庞大,尤其是百姓,若真是鼍神社一呼百应,该当如何?”

上官瑶环面色微微凝重,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宁湖是大唐的宁湖,宁湖的百姓亦是大唐的百姓,吩咐兵士,随身携带棍棒,若遇百姓掀动闹事,暴力抵抗,可武力镇压,切记,不可轻易伤及百姓性命,但,若危及自身,格杀勿论!”

上官瑶环自有慈悲之心,亦有金刚之怒,虽是女子,但一身果断决心,不容小觑,宁湖百姓是大唐的百姓,但宁湖的兵士亦是大唐的兵士,军人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但若是伤亡在自己护卫的百姓之手,岂不是贻笑大方!

“瑶环,我们回来了!”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呼喊,话音刚落,李伏蝉轻快的身姿出现在门前,旭日初升,晨光挥洒,这个翩翩少年郎君欢笑着,提着小食,出现在阳光中。

上官瑶环看着几人平安归来,终于露出笑容,也不追问发生了何事,反而笑着接过李伏蝉手中的吃食,看向一旁的薛环,“薛环,去叫大家吃小食。”

薛环看着几人归来,也是开心的很,连忙小跑着出了门。

贺蒙贺犀连忙行礼,拜见苏无名,与卢凌风和李伏蝉打了招呼,“啊,参军事与贺参军都来啦,恰好,我也发现了线索,正要与你们商议!”苏无名说道。

不多时,司马府众人齐聚,一起享用小食,餐桌之上,苏无名将昨夜所发生之事一一告知,而贺犀也将樱桃白日所遇刺杀一事讲述,两相印证,苏无名眉头紧皱,“如此说来,这樱桃姑娘,此刻当真是危险万分啊!”言语之中,是浓浓的担忧。

未曾注意到,一旁吃着小食的裴喜君与卢凌风微微对视,眼中泛起一丝笑意,而费鸡师也掩面偷偷与成乙说些什么,目光时不时看向苏无名,这一切落入李伏蝉的眼中,却让他多吃了几口胡饼。

上官瑶环眉头紧锁,却似乎发现什么,看向贺犀,道:“贺参军似十分了解鼍神社内部之事,可是在鼍神社中……”

贺犀点了点头,“我在宁湖任职多年,手下也积累了些人脉,鼍神社之中,有我的暗探。”

“哦?”卢凌风讶异,这个初见时还有些冷淡的司法参军,如今看来,确是有勇有谋。

上官瑶环紧接着道:“鼍神社四处搜寻实录,却找上了李鹬之女,而李鹬之死,突兀诡异,如今看来,或是障眼之法,这实录,莫不是出自他之手?”

一语点醒梦中人,此话一出,似茅塞顿开,苏无名当即道:“只是不知,那死去之人究竟是何人,真正的李鹬又在何处,若这鼍神社实录当真出自于他手,他的目的又是如何?”没想到,一个谜团揭开,种种疑惑又接踵而至。

正当众人思索之时,贺犀手下捕手传来了消息,沈充竟拘押了陆咏,送至长史府,而那性子刚直的陆咏竟也直接承认,是他雇凶杀害了刺史,至此,陆咏被收押宁湖大狱。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默,苏无名忽然道:“那尸体死于鼍口,绝非是什么杀手所为!”说着,突然一顿,向那捕手问道,“陆咏可曾说清,他为何要杀刺史,请的又是什么杀手?”

捕手面色微微犹豫,在贺犀的催促下这才言道:“他说李刺史加入了鼍神社,与鼍神社蛇鼠一窝,故请了一位名叫肖七的刀客前去刺杀李刺史。”

“刀客?加入了鼍神社?”卢凌风目露精光,看向苏无名与上官瑶环,“那具尸体?”

贺犀赶紧屏退捕手,这才道:“我曾暗中调查,李刺史确实已经加入了鼍神社,而陆咏上交的那鼍神社实录也确被顾文彬送给了鼍神社,那鼍神社实录上据说是记载着鼍神社的种种罪行!”

“好个顾文彬,枉为朝廷命官!我大唐治下,亦有此等官员,当真可恨!”上官瑶环面色稍冷,面对此等善恶不分,假公济私之官吏,她当真深恶痛绝,“那顾文彬可也是加入了鼍神社?”

贺犀想起顾文彬的作为,冷笑一声,“那顾文彬摇摆不定,趋炎附势,最擅见风使舵,加不加入,其实都是一样的!”

李伏蝉看着面色愈加沉凝的上官瑶环,心头默然想起了自家阿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家这位恪守着以民为之本信念的阿翁,最恨的,便是那尸位素餐,为虎作伥的官吏,如今再看瑶环,想起那日瑶环所翻阅的狄公语录,阿翁当真是后继有人啊!

还在长史府饮酒的顾文彬忽然背生寒气,一股难以言表的惊悚之感浮现心头,他打了个冷颤,环顾四周,却毫无异样,不知发生了什么。

苏无名忽然一拍桌子,“那晚,樱桃曾经说过,他爹是鼍神社所害!”

卢凌风微微一顿,疑惑道:“李鹬既然已经加入鼍神社,为何又会被鼍神社所害?”说着,想起上官瑶环的猜测,“难道,那鼍神社实录当真是李鹬所撰!”

李伏蝉忽然插话道:“无论是不是李鹬所撰,我们都需先确认,碧水阁的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李鹬!”

苏无名赞同道:“伏蝉所言正是,看来,需去一趟宁湖大狱,问一问那陆咏了!”

众人无不应允,苏无名独自来到宁湖大狱,一番询问,直到苏无名问及那红色胎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时,苏无名这才肯定,那碧水阁的尸体确非李鹬本人,而是那刀客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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