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他骑在马上,身姿随着马步微微颠簸。
双手紧紧握着缰绳,脑海中却不断翻腾,反复咂摸皇帝之言。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摇头,暗自揣度后续变数。
满心忧虑不知这朝堂日后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担忧,嘴唇也不自觉地抿得紧紧的。
另一边,范子轩正在军部屋内休憩。
他斜靠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头,望着众人相互疗伤,不禁有些出神,眼神放空。
他目光呆滞,思绪飘远,想着近日军中诸事,心下有些迷茫,微微皱起眉头,暗自叹息这军中日子越发难测了。
有士卒抹完药膏,行至床边坐下,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笑意,凑近了些,笑问:“你也被遣返了?”
范子轩闻声抬眸,眼中满是好奇。
眼睛微微睁大,身子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问道:“你怎知我被退了?”
那人笑道:“今晨邓嘉年已然归队,还随我们一道去了鉴察院,你猜陛下会如何处置他们?”
说罢,挑了挑眉毛,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范子轩打了个饱嗝,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摆了摆手,脸上满是不在意的神情。
道:“这我哪能知晓,那是朝堂文官们操心之事。”
言罢,暗自庆幸自己已远离那是非之地,不用再为这些复杂之事劳心费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随意地搭在床边。
“怎与你无关?你如今不还是军部之人?”
旁人笑着打趣,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范子轩。
范子轩无奈摇头,微微叹气,双手摊开,脸上满是无奈之色,道:“罢了,即便我身在军部,也不敢妄议。你们不是说我从玉龙军退回,此时开口,恐落人口实。”
众人闻之,皆忍俊不禁,有的捂着肚子笑,有的笑得前仰后合。
范子轩亦随之莞尔,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眼中满是笑意,还不忘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
笑罢,范子轩又道:“莫打趣了,与我说些旁的事儿。”
有人闻言,趋步近前,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眼睛亮晶晶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范子轩面前,道:“你在玉龙军过得怎样?训练可辛苦?日常任务繁重否?”
范子轩瞅他一眼,略带无奈,微微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道:“你看看你身上这伤,你才辛苦吧。”
言罢,范子轩心中涌起一丝对往昔军旅生活的怀念,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染上了几分追忆。
双手不自觉地在床边摩挲着,仿佛又触碰到了那些一起摸爬滚打的日子,虽苦犹甜。
那人顺着范子轩目光瞧向自身,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叹道:“嗨,这都算轻的,听闻有人直接被火铳打得千疮百孔。”
言至此处,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赶忙压低声量,左右看了看,凑近范子轩,用手半捂着嘴。
接着道:“还有,据说今儿个军医一下调配了十几人,要不,死伤更众,那些可都是精锐啊。”
言及此处,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嘴唇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惋惜与伤感,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为那些逝去的同袍伤感不已。
范子轩闻其言,双唇下意识地紧抿,嘴角微微下撇,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面上愁云密布。
眼神中透着几分对同袍遭遇的怜悯与感同身受,心中暗自思忖这抓捕之事必定惊险万分。
他抬手缓缓拍了拍床边空位,手臂动作有些沉重,示意来者坐下,那关切之意尽在这轻轻一拍中。
那人落坐后,先是挺了挺脊背,似要抖擞精神,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便开启话匣,讲述此番入鉴察院抓捕周飞宇之行。
他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紧张与激动,目光闪烁,语速不自觉加快。
“咱们这一队,领的是抓捕周飞宇的差使,这周飞宇,可不是一般人物。想当初在军部,诸位想必都知晓,我这身伤……”
说着,他猛地抬手,像是要把身上的伤痛都展示给众人看,手指从额头的淤青,划到臂膀的擦伤,再到腿上的绷带。
动作稍显夸张,又举例详述,声音不自觉拔高,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皆是拜他所赐。咱们刚一闯入,那厮暴跳如雷,挥拳便打,好家伙,一拳一个,跟闹着玩儿似的。”
言罢,有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忙用手捂住嘴,却还是憋不住肩膀抖动。
他顿时怒目圆睁,眼中怒火燃烧,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狠狠瞪向发笑之人,脖子上青筋暴起,质问道:“你笑甚?这有何可笑之处,真叫人费解!”
心里既恼火又委屈,想着自己这一身伤可是实打实的,怎容他人如此轻视,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那人见状,忙收了笑意,敛容正色,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低下头。
他见众人皆恢复肃穆,才又回转话头,深吸一口气,胸脯高高鼓起,又慢慢平复下去,以平复激动的情绪。
“紧接着,便涌出一群手持火铳之人,周飞宇还叫嚣,问军部的人来此作甚。”
说到此处,情绪再度激动,猛地一拍大腿。
手掌“啪”的一声重重落下,不想触动伤处,疼得他“哎哟”惨叫,脸上瞬间扭曲。
忙不迭伸手揉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见血迹渗了出来。
“哎呀,不行了,快些!”
他呼喊出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焦急,眼中满是无助,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
众人赶忙围拢,有人迅速拿来绷带和草药,重新为他包扎。
那包扎之人边忙活边打趣,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过说个事儿,也不知你瞎激动个啥。”
他听了,啧了一声,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悦,回道:“我这不正跟大伙讲述经过嘛。”
包扎之人头也不抬,应道:“罢了,你且换个事儿说,再把伤口挣开,可得送医馆去了。”
“行行行。”
他转而望向范子轩,眼睛亮了一下,续道:“重点来了,行动完毕,诸位猜我瞧见谁了?古明德!就是玉龙军里医术超凡的那位,你们敢信?”
言语间难掩兴奋与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脑海中浮现出古明德的身影,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起来。
范子轩一听,嘴角上扬,险些笑出声,赶忙用手捂住嘴。
只因他与古明德相熟,虽觉事儿无异常,却莫名觉着有些诙谐。
心里想着这家伙见到熟人竟如此大惊小怪,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
“哎,你笑啥?”
他疑惑发问,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范子轩。
范子轩忙敛了笑意,放下手,解释道:“没啥,只是突然忆起在玉龙军训练时听闻的一桩趣事,关乎古明德,一时没忍住。”
他闻言啧了一声,环顾众人,嘴巴微微撅起,心里有些不服气,道:“瞧见没,这就是认识人的底气。”
范子轩尴尬一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里有些无奈。
忙道:“古大夫喜旁人以‘大夫’相称,在军中,不少人都认得他,但凡在使他那儿瞧过病的,或多或少都与他交谈过,并非因见过便有底气,谁没事儿老去医馆闲逛。”
听了这话,他似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嘟囔道:“那好歹也是见过,算厉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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