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的神色依旧淡然如水,他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背着殿下。”
“什么?”太子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高飞继续说道:“如果臣真的要背着殿下,就不会让殿下发现。”
“你!”太子愤怒地举起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站起身来,怒视着高飞:“高飞!你可是本宫的人!你别忘了!”
高飞波澜不惊地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袍。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臣并非殿下的人,臣是北原国的人。臣只是因为殿下是太子,作为少师,有责任辅佐殿下。臣也曾与殿下说过,臣不参与党争。”
“放肆!”太子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高飞,“你果然没有一天是真心服过本宫的!是不是本宫一旦被废,你也能安然地去辅佐下一个太子!”
高飞终于皱了一下眉头,但语气依旧平静:“殿下,请慎言。”
太子望着高飞那平静如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跟一块木头生气,所有的愤怒和情绪都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他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后,语气淡淡道:“本宫一开始并非太子,你也知道。毕竟父皇一直迟迟未立太子。可本宫明明是皇后所出,是嫡系血脉,他偏偏不立本宫为太子。而他那个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愉王。他甚至把你派去给愉王伴读,虽然那个时候你并非少师。”
“但是,大家都知道,太傅的儿子,陛下一直都很器重。你有望成为太子的少师。就因为这句话,本宫一直活在愉王的阴影里。凭什么本宫身为嫡子,却不如一个庶子?”
“直到愉王的外祖母家发生了一场大火,他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依旧需要养伤。于是,他被嫣妃带到了蜀州的药王谷疗伤。而父皇,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立本宫为太子。”
“不过,本宫也知道,他立本宫为太子,是被逼的。就像你这个少师辅佐本宫一样,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莫非,在你心中,本宫这太子之位,乃是窃取而来?愉王归来,你便心生异念,欲重投其麾下,如同父皇一般?”
高飞没有忽略太子在提及愉王侥幸脱险之时,语气中流露出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淡,以及眼神深处不易察觉的冷漠,仿佛愉王的生还,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丝毫波澜,反倒像是有一丝隐秘的不悦潜藏其中。
高飞心中暗自揣摩,却未形之于色,只是深深地望了太子一眼,终是轻声劝慰道:“殿下,人生苦短,若能让心间少些猜忌,或许能活得更为洒脱自在。”
太子闻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挑衅的笑意。
“那你便饮酒以明志吧!只要你饮下此酒,便证明你今日之心,确无二志。”
高飞眉头微蹙,他深知太子此言背后的深意,却也明白,此时此景,唯有如此方能消解太子的疑虑。
于是,他沉吟片刻,终是伸手轻轻端起桌上的酒杯。
他目光坚定,与太子那幽深如潭的眼眸相对,随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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