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欲望和野心不是一朝一夕就会被放大,是在无数个瞬间,也许只是窥见殿上的王冕多了一颗夜明珠的瞬间,野心瞬间膨胀在臣心之中,当臣心被挤占的无处可占之时,就演化成了不臣之心。
温北君从来没想过去造反或是追求更多的权力,他知道,自己只是元孝文这一朝的臣子,除非他搭上世子,不,如今已经不是世子,而是应该称呼为太子元南的船。
否则,当世,甚至是以后没有一个帝王会留给儿子一位年仅三十岁的三孤,侯爵之位,甚至在军中还有威望的武将。
也许是突然闲下来了,也许是那一日实在是后怕,又或许,他只是单纯想到了未来。
元南的一封信就直直的放在他的案上。
没有什么过多花哨的外装,也没有什么寒暄之语,元南的字迹说不上漂亮,但是总让温北君感觉冷汗直流。
元南邀请他赴宴,还是元南的生辰宴。
元孝文毕竟已经年过四旬,倘若一日驾鹤西去,太子元南荣登大宝,那他这个前朝老臣又该何去何从?
温北君记得元南向自己丢出的邀请,那一声“师叔”,他担不起。
他担不起大魏太子的一声师叔,更何况,大内权宦王贵就在他旁边,王贵显然是与太子不和,这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
他不敢接元南的盛情,元孝文并不是什么能容人的君主,如果元孝文知道已经算得上权势滔天的温北君与太子来往,又该做何感想?
君主可以容忍子嗣夺嫡,可以允许一个又一个的文臣站队,但绝不会容忍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站队。
况且,他一不是东宫属官,二不是太子嫡系,元南为什么要邀请自己?
温北君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心中的烦闷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他深知自己如今就像在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几日后,温北君称病闭门谢客,对外宣称旧伤复发,需卧床调养。实则是想避开这朝堂上的纷扰,寻得片刻安宁来思索对策。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侯爷,侯爷。”
邢正良还是在院中看那个破罗盘,翻来覆去的看。
温北君看着兴起,也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端着一碟瓜子,抓起一颗,在嘴中一嗑,取出壳随手丢到旁边的碟中,听见吴泽的话,也没回头,只是喝了口茶—依旧是他钟爱的劣茶,咂咂嘴,道:“嚷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
吴泽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手叉在腰间,但是丝毫没有降低语速,“侯爷,太子殿下派了亲信前来探望,如今,如今已在府门之外了!”
温北君心中一沉,暗忖这太子果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整了整衣冠。
“吴泽,你先拖着,我毕竟是宣称旧伤复发,我还是应该在病榻上好些,若是太子亲信见到我这副模样,转告太子我温北君安然无恙,岂不是欺君之罪?”
“哪里有君,何来欺君?”一直在摆弄罗盘的邢正良接了句。
温北君瞪了他一眼,“储君也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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