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墨轩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轻轻封住了萧暮雪的睡穴。
他那修长且线条优美、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划过萧暮雪的脸颊。指尖所触之处,仿佛在描摹着一件绝世的艺术品,细细勾勒着她脸颊上那近乎完美的线条。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得如同从灵魂深处发出,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喃喃自语道:“明明这是我亲手精心制作的物件,每一个细节,每一处雕琢,皆是为你而来。可此刻,我却满心不愿见你将它佩戴在身,甚至心底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它狠狠砸碎。你说,我是不是已然病入膏肓了?”
那声音里,除了深深的无奈,还夹杂着几分迷茫与不知所措,仿佛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方向。
然而,陷入沉睡的少女,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屋内静谧得只能听见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穆墨轩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上,目光痴痴地凝视着萧暮雪,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暮雪,而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悄然离开了房间。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萧暮雪的脸上,她悠悠转醒。像往常一样,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丝毫没有察觉到昨夜穆墨轩曾经来过。那一夜的静谧与温情,随着穆墨轩的离去,仿佛被尘封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萧暮雪轻轻将穆墨轩为她戴上的玉佩取下,捧在掌心,专注地凝视了许久,仿佛要将这玉佩的每一处纹理都镌刻在心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将玉佩挂回颈间,小心地塞进衣服里藏好,像是珍藏着一份无比珍贵的秘密。
她心中满是惊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块小巧精致的双鱼玉佩,竟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让她在长久以来的辗转反侧后,终于享受到了一夜的安然沉睡。这份奇妙的体验,不禁让她对这玉佩的制作方法萌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暗自思忖,或许找个合适的机会,得向师父请教请教。至于为何不想问穆墨轩,她心里明白,即便开口询问,穆墨轩恐怕也不会轻易道出其中的奥秘。
想到这里,她便决定,要去寻穆墨轩,将昨晚自己终于能安稳入眠的好消息分享给他。
然而,她刚用完早膳,还没来得及迈出房门,就见容柑晗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跑了进来。
容柑晗一进门,便大声质问道:“萧暮雪,我堂兄呢?你把我堂兄弄到哪里去了?”
萧暮雪听了容柑晗的质问,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下意识反问:“他不在质子府,还能去哪儿呢?”
容柑晗听到萧暮雪这样的回答,顿时明白,原来萧暮雪也并不知晓她堂兄的行踪。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旁人,这才微微凑近萧暮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质子府里有个冒充我堂兄的人,那根本就不是我堂兄本人!我堂兄到底去了哪里?他难道连你也没告诉吗?”
容柑晗自打这次回来后,几乎隔三岔五就往质子府跑。今日也不例外,可她刚一踏入质子府,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虽说那冒充之人乍看之下与堂兄极为相像,可就在一个不经意间,那人竟称呼她为“妹妹”。当时那一声“妹妹”喊出,她心里还瞬间泛起一阵欢喜,有些飘飘然。
可没一会儿,她就猛地回过神来,心中笃定,那绝不是她堂兄。她太清楚堂兄的性子了,堂兄平日里对她虽不算冷淡,可也绝不会这般亲昵地叫她“妹妹”。哪怕是在梦里,她都不敢奢望能有如此美好的场景。所以,她无比确信,质子府里的那个人必定是假冒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赶来找萧暮雪。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萧暮雪居然也不清楚堂兄的去向。这可如何是好?
萧暮雪听闻容柑晗的抱怨,这才想起穆墨轩昨日说过的话,赶忙解释道:“昨天,穆墨轩确实跟我提过,他有事要出门一趟。只是当时我没料到他会走得这么急,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问他究竟要去哪儿。”
容柑晗一听,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冲着萧暮雪就嚷嚷道:“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对我堂兄如此不上心呢?万一他这一去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那可怎么办?你呀,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萧暮雪听着容柑晗的数落,双唇紧闭,并未回应。她缓缓低下头,内心此刻如同一团乱麻,思绪纷杂。
她满心懊悔,昨日就该紧紧追问穆墨轩,究竟要前往何处,何时动身,此去又是否会遭遇危险。可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什么都没问,就任由他离去了呢?
萧暮雪越想越自责,下意识地微微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紧接着,她快步走出门口,目光扫向守在一旁的炎麟卫,语气急切地吩咐道:“昨天在质子府当值的兄弟都回来了吗?”
自从质子府的事情发生后,这里一直由炎麟卫严密监视。那名炎麟卫刚要回答说还有一人尚未归队,就见远处有个人影匆匆赶来。
来人几步走到近前,对着萧暮雪抱拳,恭敬行礼后,压低声音说道:“指挥使。”而后又凑到萧暮雪耳边,低声道,“属下回来换班,有件要事,需向指挥使汇报。”
萧暮雪听闻,心中一紧,不假思索地直接问道:“可是关于穆世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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