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心中一哂,你一个孤老头子,虽然是首辅阁臣,但没党没派的,还能定调子?谁会听你的?
但此时正是进言的好时机,叶向高出班奏道:“皇上,臣赞同对应天诸官追责,但不赞成全都下狱,试问应天一府,有多少官员?若是全都下狱,应天府缺官由何官补缺?此时京城诸官尚缺近百官员,陪都若也缺这么多的官员,不能及时补上,明年的粮食、赋税、漕运等一切事务必将大大拖延,到时若是出了乱子,何人可负其责?”
叶向高老奸巨滑,他这一开口,不说不追责,而是追小责,不说将应天诸官全都下狱,而是拿钱粮来说事,威胁在京官员。
北京的一切都要漕运支撑,别说断个半年一载,就是断个十天,京城的粮价都能涨到天上去,京中百姓无粮可吃,那到时麻烦就大了。
叶向高一说话,许弘纲登时也跳出来道:“叶阁老说的是,臣附议,可派一钦差去应天查清此次铸钱事件原委,臣身为左副都御史署都察院事,愿为皇上分忧,去应天查察此案。”
派东林党人去查东林党人,要是能查出来才有鬼,但许弘纲身为左副都御史,他要去,正是份内之职,理所当然,别人无可挑剔。
吏科都给事中曹于汴、河南道御史汤兆京立刻出班附和,“臣等也觉得许大人所言甚好,先派许大人去应天查清此事,我等再次商议为妥。”
东林党这是想要拖延时间,等上三个月半年的,东林党还抹不平此事,那就别结党了,大家分行李散伙吧。
其他五党又不是傻子,立刻跳出来反驳,言辞激烈,一时间奉天殿前口水横飞,激辩滔滔,你方说完,我方再吵,看那架势,只要给饭给水,他们吵上一年都没问题。
朱由学此时已经看清形势,当然不能让他们再吵下去,说道:“肃静。”
贵喜立刻尖声叫道:“肃静——”
朝臣们识趣,立刻退到一边,东林党只是想把水搅混,五党则是不管如何,非得拔掉东林党在应天府的根基。皇上让他们肃静正好,再想想说辞,等会再奏,力求将应天诸官一举拿下。
朱由学笑咪咪的道:“诸官见解各有不同,甚好,刘元霖,你先入班,此议今日必然要拿出主意,众爱卿先想一想,等一会我们再议。还有那位官员有其他事情要奏的?可先行奏来。”
钦天监立刻奏道:“启奏皇上,钦天监已经确定数个年号,请皇上御览。”说着呈上奏本,小太监将奏本呈至朱由学身前。
马上就是过年,过年就得启用新的年号,钦天监此时送来,已经是晚了。
朱由学扫了一眼,看到奏折上拟好的三个年号,‘泰昌、天启、崇祯’。朱由学再是历史渣,也知道崇祯这个年号,末帝年号,自个得讨个吉利,立刻就把这个年号撇一边去。
泰昌不错,不过天启也很好,有一种世界重启的感觉,很有科幻味。朱由学也不发下廷议,说道:“就天启吧,明年改元天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