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进屋说吧。”
老王引人进了书房,眼下只有他们四人。
房门一关,老陆头激动的下跪,“少爷,少爷!太好了,您还活着。”
“陆伯,你这些年过的可好?”老王扶起跪地不起的老陆头。
“苟延馋喘罢了。倒是少爷您瘦了。”老陆头被扶起道。
当年陆府满门被困天牢,死伤殆尽,没想到还有后人尚存于世。
“哎,老了。”老王摇头道。“阿离,你过来。”
老王招呼陆离。
“这是咱们陆府的管家,陆伯。”老王介绍道。“这是阿柔的孩子。”
“陆伯。”
陆离唤道,行了个晚辈的礼。
“使不得,使不得,孙这是要折煞老奴啊。太好了,老爷还有血脉活存于世。真是老天开眼。那大她”
“家母已经过世了。”陆离说道。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陆离唯一知道陆家的消息是从母亲的遗物里。陆家被冤枉,惨遭横祸,却不知具体原因。
“老奴记得当时老爷管着先皇的医案,一日半夜突然来了一队羽nn,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老爷,除了少爷游学未归,全府都下了大狱。说老爷谋害圣上。老爷怎么会谋害圣上呢。老奴白日里还听到老爷说圣上病情有起色。”
老陆头声泪俱下,挽起衣袖,双侧手臂是狰窿的烧伤疤痕。密密麻麻,如同扭曲的虫子。
“他们这是冤枉啊!冤枉啊!后来老爷自尽殿前,血溅三尺以证清白,没两日牢里起火,这是要活活烧死我们啊!”
“陆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陆离睁大眼睛,陆伯还活着,那是不是还有可能有其他人活着?她是不是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陆伯摇摇头。
“那牢里走水,我却闻到了一股酒味儿,牢门被上了锁,我们疯狂的用力撞门,撕声力竭的呼喊,任凭我们喉咙都喊哑了,也没人来。我们眼睁睁看着火苗爬上自己的身体,焦灼感刺痛神经,看着亲人烧死在眼前。”
陆离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老王一拳头砸在书桌上。
“后来牢门被烧毁,夫人趁乱带着我和二逃出来。没多久,官兵追上来,夫人被乱箭射中,我和二掉下悬崖,我被附近的土匪所救。”
“后来呢?小妹怎么样?你去找过没有?”老王扳着老陆头的肩膀问。
陆离的人被紧紧揪着,光听听就是凶险至极。姨母那时候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惨遭横祸。一个日夜,突然从高高在上的变成逃犯,小小年纪的她怎么能活的下来。
老陆头摇摇头。
他那时候被土匪救回去,因伤势太重,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等到他能下山时已经是半年以后。
那时候别说是人,就是鬼影子都没有。
荒山野岭,野兽出没,一个受伤了的孩子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他找遍了整个山底,也只找到一片破碎的沾了血的衣角和拖行的血迹。
那块布正是二穿过的牢服。
老王抱着那片衣角痛哭!他可怜的妹妹,她还那么那么可爱,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啊。
“夫君,夫君。”王氏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
“一块破布证明不了什么,更何况是一块牢服的破布,兴许就是别人的。”
陆离说道。
“是是是。陆离说的对。”王氏道,“你活着,陆伯活着,大妹活着,小妹也必定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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