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颜啧啧称奇,还有这种操作,可是文字如此复杂,古文多是繁体,怎么能将如此复杂的字折叠于纸上呢?
秦长生见她疑问,说了句等着,从旁边售卖灯笼的摊子上捡起一个灯笼,撕下纸,去掉边边角角,得一张与宣纸同样样式的缩小版的纸张,只见他白得近乎透明的修长手指快速的几个翻折,然后展开,纸上便出现两条相交的淡淡折痕。
傅琢颜记起骆夜舒的信纸上也是同样的折痕,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秦长生指着上头的两条折痕道:“这一撇一捺相交,是一个字的代称”他看向傅琢颜,瞳孔骤然缩小,“杀!”
傅琢颜吓了一跳,忙问道:“杀谁?夜舒吗?”
秦长生见她如此关系骆夜舒,不由气闷,又不忍她担忧,还是回道:“不是。”
傅琢颜放下心来,又想起一系列更为严重的问题,那要杀谁?谁要被杀?被谁杀?
秦长生抛下银子给摊贩,将手中纸揉成一团捏在手中,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城门口,秦长生道:“姐姐既然不愿与我同行,那我这就走了,若是有幸能到京都,再寻姐姐。”
傅琢颜正要点头,听闻这话,忙拉住他道:“有人要杀你?”
秦长生欣喜的看着傅琢颜,“姐姐关心我?”
傅琢颜温柔一笑,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衣袖,“当然了,我说过我一见你就觉得十分亲切,就像亲弟弟一样的亲切,我以前老是和我弟弟吵架,甚至为一点小事大打出手,可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你知道吗?你跟他的脾气很像,盛气凌人,少年心性,忍不得怒,长生,这是最容易吃亏的,京都不比东尧,你去了之后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若是你遇事难以决断,可找夜舒商量,我最迟也就迟你两天到京都,到时你也可以找我。”
秦长生只是看着傅琢颜为他整理衣袖,也不知听没听进,等到傅琢颜说完,他才问道:“你真的相信骆夜舒?”
傅琢颜道:“他是值得信赖的,相信我。”
“我相信姐姐,但是不相信他”秦长生冷笑,“只凭他在关键时刻丢下我们自己走了,不管你死活就不值得信赖!”
傅琢颜皱眉,“你知道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猜也能猜到,对方不过略施小计,凭他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穿,我们这一行人中,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能成为杀手的目标,对方施计将他调走,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相信骆夜舒,毫无理由毫不怀疑的相信,但秦长生说得几乎就是真相,她脑中一团乱麻,强自争辩道:“或许事关他家里人?或许事关至亲之人?”
想必她脸色难看至极,说出的话毫无底气,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秦长生。
“这一路上,姐姐可曾听闻京都骆家有何不测的消息?骆佑贞乃开国功臣,骆夜城又是兵马大元帅,骆凡女乃是当朝贵妃,这样一个显赫大家,若有异动,必将震惊朝野,没有消息就证明骆家无事,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不顾你的安危自行离开?又为何不带着你?”
傅琢颜脸色煞白,顿时头重脚轻,可是她心里仍坚定骆夜舒不会骗她,更不会舍她而去,一定是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不然……对了,骆夜舒其实是知道的,不然临走时为何有那般交代,更是托付也瞳照顾她,他知道仍是要走,一定事出紧急,一定!
秦长生见她表情从苍白惶惑逐渐转为平静,急忙抓住她的肩,眼神坚定的看着她道:“只要姐姐愿意,我可以为了姐姐不顾一切,骆夜舒能给的,我也能给,骆夜舒不能给的,我依然能给!”
傅琢颜说服了自己,已经平静下来,听见秦长生这样说,看着秦长生期待的眼神,将他放在肩上的手轻轻推开,握住他的双臂道:“长生,姐姐相信你的承诺,姐姐也很欣慰能得此承诺,可是姐姐就是姐姐,不会也不可能是其他!你该回头看看,你身后跟着的那个姑娘,如此有情人别辜负了。”
秦长生拂开她的手,气急道:“我不稀罕!那是父王作的主,跟我无关!我只想……”
“长生!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对你好,我百般护你,我信任你,可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因为我把你当作亲弟弟!”
东尧王家族短命,人丁稀少,到了秦长生这一辈,就剩下他一个,上任东尧王秦午林并无子嗣,便将秦长生过继到自己膝下,所以秦长生称他为父王,称自己生父为父亲。他自小便被当作王位接班人来培养,期望越大,父辈对他越是严厉,没有长哥长姐疼爱,王府里的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就是对他疾言厉色,所以傅琢颜一待他好,他便将这种亲情般的宠爱误会为爱情,他年纪小不明白,傅琢颜却是明白,所以一定要让他认清这种感情。
秦长生张了张嘴,错愕受伤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随即咬牙说道:“你到了京都就知道我和骆夜舒谁真心谁骗你!”说罢大步出了城去。
小东妖立马追在后面喊道:“夫君,等等我!”
傅琢颜对双生剑交代道:“路上小心护他。”
双生剑对着她抱拳告别,疾步跟了上去。太阳偏西,一天又过去了,暮鼓敲响,城门在傅琢颜眼前缓缓关闭,带来凉意习习的晚风,透过衣裳,冷得她缩了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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