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凝之摆摆手,“咱们之间算这么清做什么?元夕担心王家找到你母亲骸骨,以此要挟你,所以才迁走的,你不怪罪就好。”

阿忆心头一热,“谢还来不及呢!能和大师兄相识,才得了如今的好日子,不做那刀头舔血的活,师弟们都高兴着呢!”二人边说边走,已入后院,约了上坟的日子便各自回屋。

王旦之回到家中,因希望落空,又心疑被戴绿帽,兼之路上受了点寒气,晚间就病了,唬得范氏急忙找来太医看病。如此养了些时日,方才好些。

二月二十四日,皇帝下诏命吏部尚书谢安与侍中王旦之出城迎接桓温。而建康城内传言桓温将要诛杀王旦之、谢安二人,然后篡夺帝位,王旦之惶恐不安,谢安却神色不变。桓温率卫兵入城,百官拜迎,王旦之惊惧交加,汗流湿衣,谢安笑谈间举止从容,应对自如,二人足见高下。所幸桓温并未发难,城中一切照旧。

玄凝之自是不会理睬这些国家大事,因过年时偷着将元夕母亲的棺木取出,移至附近山上,这日趁着风和日丽,驾了驴车去给母亲上坟,汪忆母亲迁坟亦至此处,是以,四人同行。四人取出纸钱香烛,瓜果菜肴祭拜一番。

元夕见玄凝之买的山头风景秀丽,又安置了几户人家看坟,事情办得体贴周到,高兴地在玄凝之脸上亲了个红色唇印,直看得阿忆夫妻二人瞠目结舌,面红耳赤。

拜祭过后,寻了一处草地,四人野餐。元夕咬着烤鱼,赞道:“我家阿凝的手艺最好了!”

汪忆笑道:“从前咱们师兄弟进山,就靠这些活着,个个随身都带有盐瓶、火石,确实就数大师兄手艺最好。”

荷叶心疼,“以后再也不过那样的日子了。”

玄凝之忽然道:“桓温病了,咱们差不多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元夕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玄凝之点头。

按史书上记载,桓温此后一病不起,直接办丧事,因此元夕不禁心花怒放。

玄凝之嗔道:“幸好这里都是自己人,要不早把你下大狱了!”

元夕得意道:“都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敢大胆放肆啊!”

玄凝之宠溺地看着元夕微笑。

汪忆心道:原来大师兄喜爱的是这样爽直又聪慧的女郎。

荷叶羞赫又惊讶,心道:我家女郎原来是这般大胆的,亏我与她在一起多年,真没看出来啊!

四人食毕,歇息片刻,便上了马车回山庄。

元夕上了车便取出口脂,对了镜子一阵涂抹,玄凝之诧异道:“以前见你用过螺黛和茉莉粉,却从没见你用过口脂和胭脂,这是怎么了?”

元夕娇嗔,“有孕后,变丑了,黄巴巴的,得上点色才能见人。”

玄凝之笑着摸了摸元夕的脸庞,“这铜镜哪里看得清楚,还是我来吧。”

玄凝之取过口脂,细细点在元夕唇上,顿时整个人明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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