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了,元夕气哼哼地挺着肚子大步回合欢堂。玄凝之紧张地跟在后面,既怕离得近让元夕发火,又怕离得远,来不及回护。
元夕看见地上玄凝之的影子,忽地停住脚步,转身恶狠狠道:“跟着我干什么?赶紧去收拾新房呀!”
玄凝之陪笑,“什么新房?打发到柴房就够了。”
“滚!滚!滚——”元夕大吼。
四处的仆婢吓得不轻,没想到夫人平日那么温柔娇美的女子,今日却如母大虫一般,实在惊恐!此时能躲则躲,躲不了的则大气不敢喘。
从未见识过元夕脾气的玄凝之更是惊慌,又担心元夕的身体,小心地看了看元夕的肚子,“元夕,咱们进屋躺着说,站久了脚疼。”
元夕大吼之后确实有些疲累,凶狠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进了屋。
荷叶此刻早把忧愤化作对元夕的担心,与汪忆对视一眼,二人极有默契,轻手轻脚地趴在门口听壁角。
“元夕,陈郡谢氏、太原王氏为士族之首,咱们得罪不起王家,今日暂且忍忍,明日进了山庄,咱们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好?”
“元夕,你别掉眼泪了,好不好?你这眼泪砸的我心都碎了!”
屋外二人吃惊地瞪大双眼对视了一下,接着听。
“元夕,我保证时刻和你呆在一起,死也不看王家女一眼。”
汪忆有些想笑,这话出自大师兄之口?
“元夕,你打我一顿也行,可千万别不理我啊!”
“唉——姓王的这家子挨千刀的,就该断子绝孙,千刀万剐……”
汪忆与荷叶没想到玄凝之这样看似儒雅的人,会如市井妇人般咒骂他人,忍笑忍得辛苦。忽听头顶上“噗嗤”一声,有人已耐不住笑出声来,此人正是另一位听壁角的人物——坐在屋顶的阿旻。
玄凝之开门,低声呵斥:“都给我滚进来,劝劝夫人。”
三人进屋,颇觉尴尬,见元夕正在磨墨,近前看去,纸上写了几个字,“买通仆婢,幕僚。”转身在橱子里找出一块金饼和一只小瓷瓶递给阿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阿旻与元夕相处多日,“知道了,请今日那幕僚喝一滴夫人精心制作的巴豆油,啧啧!好口福!这金饼就不用了,我去去就回。”说罢,收起小瓶,放下金饼便走了。
元夕也不搭理别人,自顾往小榻上一躺,闭目不语。
荷叶再度想起元夕被休弃的那一天,恐惧布满心头,“女郎,那个妾室让阿忆一起纳了吧,可好?您千万别这样,奴婢害怕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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