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忆愧疚跪下,“这全是我惹来的祸事,与大师兄不相干,只要夫人能和大师兄和好如初,汪忆做什么都愿意,但请夫人吩咐。”

元夕缓缓睁开双眼,哑声道:“无需自责,不与你们相干。缘起缘灭,凡事不可强求。”

“元夕,你怎么能这么说?生生世世,我将待你始终如一。”

元夕挤出一丝笑,眼神冷寂,如看破红尘的老僧,“阿凝,我相信你现在所言是发自肺腑的,可王氏进门后,天长日久的,你慢慢觉着我不如她了呢?那时你心意改变也是发自肺腑的。阿凝,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玄凝之的心如被重击,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夕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心性,对我也不信任了!事情失控,玄凝之情愿看见元夕暴怒砸东西、骂人,却不愿看见她这样冷静自持,玄凝之此生头一次感到无措。

荷叶听见元夕说的每一个字,合在一起,却不是很清楚什么意思,她有些迷茫。

汪忆不禁想起生母汪氏,是啊,王旦之起初也是对母亲真心喜爱的,要不怎会送上家族标志的玉佩,不过没多久就移情别恋了。夫人虽年轻,可是比我们都看得透!四人各怀心思,室内寂静又沉闷。

王家送来两名女子王婷和王宁,另有两车嫁妆以及陪嫁女婢数名,虽不是张扬行事,但牛车上的族徽已令人侧目。

玄凝之没有出门相迎,而是待在合欢堂寸步不离元夕;汪忆则跟着荷叶,打理山庄中的各项事务。

王婷作为庶女在家中并不受宠,此次下嫁商户为妾,心中忿恨又无力反抗;王宁父母双亡,寄居伯父家日子难挨,此次虽是下嫁商户为妾,却暗地里松了口气。二人下车,原以为会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山庄要当成大事办理,不料静悄悄的,连个红灯笼也不见。

进了小院,身边陪嫁婢女抓了把铜钱给引路的婢女,“这位阿姊,我家女郎初嫁此处,为何不见张灯结彩?二位庄主为何也不来相迎?”

引路的婢女收下铜钱,“不敢当,我新来没多久,也不知道这些事。不过,听说夫人有孕,须静养,庄主日日陪伴夫人呢。至于二庄主,新婚不久,与二夫人情浓,也是形影不离的。”言罢,行礼离去。

王婷与王宁闻言心中一沉,只觉得前途渺茫。王婷更是怨恨自己庶女身份,王宁则暗道:出了虎窝又进了狼坑。二人分居院子东西,各自吩咐女婢规整嫁妆,院子里人进人出倒也热闹。

管家带了几人进院,众婢女一见皆是男子,惊慌躲蹿。

王婷扶着陪嫁婢女走出来,怒道:“尔等男子闯进内院,是何道理?我要将此事禀告庄主,严惩你们这群刁奴。”

管家不以为然,淡定行礼,“王姨娘息怒,小人是奉夫人之命来挂门匾的,做完活就走,绝不多留。”

王婷不见玄凝之的面,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对着院内婢女骂道:“叫什么?没见识的东西,赶紧收拾起来。”

管家置若未闻,搭了梯子,将门匾挂好,便率人离去。

王宁缓步出门,站在门匾下抬头看,只见木制门匾上写的是小篆,一个是雨字,还有一个却认不得。

王宁脸上一红,暗道:原来庄主是个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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