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按元夕的吩咐过来看看,远远望见王宁抬头看门匾,面上带着几分娇羞几分倾慕,心中鄙夷其人在单相思。面上不显,上前行礼后微笑道:“此为夫人所书,姨娘觉得如何?”

王宁惊诧,一个商户女怎会有这个本事?定了定神,“夫人所书自是好的,只是我学识浅薄,不知写的是雨什么?”

芳草掩口轻笑,“奴婢也不识得,听夫人说是‘雨梅’二字,还听夫人念叨什么雨过梅柳净,想来这句子便是出处吧。这院子里原打算种梅树的,明日便会有人过来栽种。”

王宁见芳草身姿窈窕,眉目秀丽,说话清楚,显然是个有身份的婢女,“这位阿姊怎么称呼?不知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身边的?”

芳草行礼,“奴婢是合欢堂的芳草,年初被买来侍候庄主夫人。今奉夫人之命,来看看姨娘们这里可有还要添置的。”

王宁寄人篱下多年,不是糊涂人,此时已听出芳草的言外之意:我虽是贴身侍候夫人,却才来没多久,向我打听事儿,等于白费劲!王宁露出亲切笑容,“初来乍到的,以后还望芳草阿姊多关照。”拔下腕上银镯套到芳草手上。

芳草一怔,缩了缩手却没挣脱掉,想了想,说道:“姨娘不必太过小心,夫人是个讲道理的,只要守规矩又识相,日子不会差。姨娘眼下若是缺什么也尽管说,夫人不会苛待。”

王宁笑道:“好,若是缺什么,我定会说。”

芳草顿了一顿,又道:“姨娘们有所不知,庄主极爱重夫人,二庄主亦如此。这话须得时刻谨记在心才是。”

这话算是敲打,也算是提点。王宁面色一僵,心中悲凉,果真是一点机会也无?

芳草行礼,进屋听闻王婷睡下,不宜打扰,便转身回合欢堂复命。

王宁垂头丧气地回屋,王婷过来道:“一个商户还摆架子,派个女婢过来算什么?你和她说话不是自降身份么?”

“身份?做了商户妾室还有身份么?”

“瞧你说的,忘了族长的吩咐了?我们将来是要做正妻的。”

王宁一惊,压低声音,厉色道:“你可别胡言乱语的添乱,我听说这庄主绝非文弱之人,可是杀过不少人的。侍中把我们送来,就是想拉拢他从军。”

王婷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他敢杀了王氏女?”

“刚才那婢女说了,庄主极爱重夫人,二庄主亦是如此。你还是谨慎些吧。”

“妹妹已经听说庄主夫人有孕,哪能侍候庄主?趁此机会我定能夺得夫人之位。”

王宁觉得一阵头疼,身边什么情况还没理清,就想着夫人之位,鲁莽又愚蠢。反之,王婷觉得王宁胆小如鼠,简直愧对王姓,二人不欢而散。

芳草回到合欢堂,立刻将事情回禀了一遍,又取出银镯道:“宁姨娘非要给奴婢一只银镯,奴婢推辞不过。”

元夕上下打量芳草,笑道:“给你就收着呗。没想到,吴妪极有眼力,买来你这么个伶俐会办事的。”

荷叶一夜忧心忡忡,此时忙完事情进来探望,见元夕与婢女说笑,心里略踏实,“女郎可好?小郎君今日动了吗?”

元夕道:“嗯,有动呢!每晚在我肚里练拳脚,白天安生得很。”

诸人皆笑,独玄凝之缩在墙角不受待见,心中郁卒,连称呼都变成女郎,显然是分成两家了。

荷叶暗叹此事也不能怪玄凝之,只是造化弄人!因见元夕手上拿着书,劝道:“女郎不要看书了,仔细伤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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