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阁村,平原郡下一座二级小村。

村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垂头丧气的平原士兵,其中一半带伤。

整整一天,部队的头顶不时下着箭雨,低沉的痛呼不绝于耳,令人奇怪的是偷袭的贼子一直没有和军队发生实质性接触,只是简单的用弓箭慢慢的侵蚀着所有人的神经。翌日,经过清点,五百人的队伍伤三百,阵亡却不到二十。

望着黑乎乎的茅草屋顶,宋长史梳理着这两天诡异。第一天行军速度如龟爬,焦触的解释是斥候没好马;第二天全军莫名其妙脱力,莫名其妙的敌人无处不在,不断的杀伤士兵。可问题是为什么在大好机会下敌人不近战?似乎敌人只求射伤而不是杀死平原军。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宋长史是明白的,难道敌人就不明白?能如此利用有利条件的敌人显然不是傻子。刚才焦触来报郎中证实脱力是因为中毒,这毒又是谁下的呢?焦触的嫌疑最大,因为那个居然在行军途中找“二叔”的“志儿”提到过“药”,可若是这毒真的是焦触下的,那么显然他知道太守已经不信任他了,那他为什么不杀掉自己反而还领着部队到唐阁村休整?要知道毒药必有解药,只要将他的亲信的毒解掉,那么剩下的士兵包括自己都是案板上的鱼了,可是焦触并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下药的不应该是他......搅了半天,宋长史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糊涂,焦触忠诚和背叛都有充足的理由......

休整两天后,就地补充干粮焦触就留下伤员领着部队继续前行。出村不远,诡异的敌人再次出现。焦触大怒,率领一队士兵穷追猛打,转眼间敌人就溃不成军,疯狂的逃窜。半晌后无功而返,谁知敌人竟尾随而至,仅射一箭后又一次轰然而散!如此几个回合焦触怒气冲天,下令大军原地不动,自己率领亲卫枕戈待敌,谁知这一等竟半天没有了敌军!

很明显,敌人就是在拖延时间!

焦触完全被敌人的戏弄给激怒了,死咬住逃跑敌人不放,穷追猛打,转眼消失在茫茫的草丛中。

焦触去追击敌人,宋长史却傻眼了——这支军队他指挥不动——主帅是焦触而不是他!

焦触和宋长史去讨伐岳沙镇,平原城中还有两千郡兵。

第三天清晨,北门值守士兵如往常一般踏上城楼准备开城门——黄巾军在平原郡肆虐但一直没敢在平原城出现,所以士兵们只稍稍提高了一点警觉而已——刘太守相信孔豹还没哪个胆量来攻打平原。透过厚厚的晨雾,一名士兵晃眼间似乎看见什么在雾气中飘动。

“头儿,那是什么?”

那头儿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等那影子靠近后才分辨出那分明就是一面旗帜。“是不是焦校尉回来了?”小兵自言自语道。几天前焦触率军出城整个平原城的人都知道,大家也知道焦校尉这半年来特喜欢野外拉练——太守府没有将攻打岳沙镇的消息公布出来,所以大家还以为焦触又带队出去训练了。

“哦。呵呵,幸好,我不是焦校尉手下。”那士兵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平原两校尉,焦触练兵是出了名的严厉。

“好啦。准备开城门。”头儿没说什么,淡淡的吩咐道。

摇着沉重的轱辘,城门吊桥的吱嘎嘎的声音中慢慢的降了下去。迎着冬日的晨曦,平原城渐渐醒了过来。懒洋洋的靠在城门洞里,他缩了缩脖子,诅咒着寒冷的天,抬头看着渐渐近了的旗帜,瞳孔瞬间缩成针孔——那旗帜上绣着个大大的“孔”字!

“孔”!

平原城能绣上旗的姓只有三个,刘、焦、商,但绝对没有孔!

突然,他指着旗帜发出惊惶的尖叫——“敌袭!快,关城门起吊桥!报警!”

士兵们被吓了一跳,脸色刷的变了,火烧屁股般慌乱的四散。从流民口中得知黄巾军一旦攻破某个地方,第一杀的是官,第二是兵!

“当当当当!”

士兵们发疯似的敲响了城楼上的大钟,信号瞬间传遍了整座城市。片刻后,东门和西门同样传来敌袭的警报——黄巾军竟然把平原给围了!

自从黄巾军起事,太守大人一直心神不宁,特别是上个月鬲国和安徳失陷,刘化非常震惊,为黄巾军的力量震惊。尽管大量收缩集结郡兵和民兵,刘太守仍然缺乏安全感。几天前收到一支神秘的竹签,那上面写着“岳沙镇白沙乃孔豹军师也”,太守大人雷霆震怒——那位敲诈了自己一笔的小子,竟然是反贼!至于查证,去他妈的查证,趁机弄掉曾经让自己难堪的小子岂不更好?

眯着眼睛等着侍女给自己更衣,盘算着焦触今天应该打下岳沙镇了——这是对焦触的考验——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焦触会背叛——但他更相信宋长史!

这时,警报声响,刘化皱了皱眉头,吩咐下人道:“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十几年的风平浪静,他已经忘了这钟声的含义了。

商校尉很胖,一个人的体重可以赶上两个人,他是宋长史的远房亲戚,在校尉这个位置上呆了整整八年了。有焦触在,商校尉很少去城南的军营,今天也不例外。不过美梦给刺耳的噪音给破坏了,骂骂咧咧的翻个身抱着小妾准备继续去见周公。

“老爷,什么声音啊?”小妾往商校尉怀里挤了挤,那钟声一直响,很是烦人。

“敌袭警报......”商校尉咕噜道,瞬间,他眼睛突然睁开,脸色刷的变了,敌袭!

孔豹和杜远贪婪的看着雾气中隐隐憧憧高大的城墙,那城墙后面就是他们的目标,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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