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林菀儿,此间必有猫腻,故而还未等谢霖问话,她便接着问彩月,“那么芳儿之前崔夫人是由谁服侍?”
彩月走了几步,“像是个叫青梅的丫头,她是几年前与一群婆娑国人一起进府的,听说是将军从路上买回来的。”
“那青梅此刻在何处?”
彩月摇头,“失踪了,那丫头买回来时还好好的,也不知怎地才几个月胖了许多,后来奴婢才听说,青梅怀了身孕,只是也不知怎地,竟失踪了。”
或许,崔云的病跟这个青梅有关,又或许,林天泽的死也与这青梅有关。
可是谁又与这青梅有关呢?
“带我们去见见那些来自婆娑国的人吧。”谢霖吩咐道。
只是彩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难色,“回郎君的话,那婆娑国人自打送进府来便是又聋又哑,怕是郎君见了也未必能与他们说得上话。”
“无妨,你且带我们去见见便是。”
彩月带着二人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院子,“这个院子是将军吩咐特地为婆娑人修建的,将军说他们不喜见生人。”彩月说罢便上前去敲门,敲了一会儿,这院子的门便顺声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探出了一个黑黑的脑袋,极小,但极为可爱,看着像是个小郎君,只是这小郎君与瑞国人生的不同,他的牙齿极白,但皮肤却是黝黑,他的头发并非顺而直,每一根都卷弯着像顶了一头枯草。
林菀儿惊至原地,在后世,大街小巷都会有这么几个留学的黑种人,可在此处出现这样的人种,她忽而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彩月与他比划着说想要让他们进去问话,而那小郎君似懂非懂,将门大开。随即,林菀儿与谢霖走了进去。
这小院虽说简陋但却能遮蔽风雨,院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子,盆子中则是在培育的各种鲜花,院中有一妇人正在收拾着晾着的干花,见有陌生人前来,她连忙后退几步,吩咐那小郎君进屋,像是要做些什么。
半晌便从屋内走出几人,他们都是黑种人且体格极为健壮,他们其中有几个头上无发,听彩月说是某日生火时被烧掉的,林菀儿粗略看了一下,加上那开门的小郎君的,统共也就十个人,其中有三个妇人,只是他们大多不说话。可是林菀儿相信他们只是因为语言不通而不敢开口说话。
从战场上俘虏回来的人,军中的规矩若毫无利用价值自行处置便可,是故崔将军定是发现了他们的才能便千里迢迢将他们送至府中充当黑奴,但他们的样貌实在特别,故而才独独建了一个院子将他们关了起来。
林菀儿问向彩月,“那青梅是否与他们相似?”
彩月摇头,“不是,据府上人说,青梅是瑞人。也不知怎地在将军凯旋途中被将军所救。”几年前婆娑国在边境发动了几起小小的骚乱,崔宏奉命平乱,凯旋之后圣人便命其驻守边境以防万一,是故崔宏将俘虏与所救的青梅带回来几个月便又启程去了边境。
看来婆娑国的人应当是无辜的,林菀儿耸肩叹气,却听谢霖道,“这几年中府中除却来了这些婆娑人以及青梅之外,还有哪些人新至府中。”
彩月在婆娑人身上扫了一圈,无奈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李管家定然知晓。”说罢,彩月又对那些婆娑人做了些手势,然后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了这处小院。
出了小院往东几百步,他们便来到了下人们的院子,这个院子比婆娑院子要大得多,期间也有许多房间,彩月道,“这院子独独劈开的房间是管家与几个中等奴仆住的地方,下等奴仆们都住在大通铺里,一般是十人一间。只是这个时辰他们应该都在厨间忙活着。”
现在是未时二刻,晚宴在申时三刻开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时一个身着极为体面的男人从院门外疾步前来,彩月连忙上前行礼一声,“李管家,夫人叫婢子带几位贵客前来向管家问些问题。”
李管家躬身行礼面带笑容,“谢郎君,黄娘子,奴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前来协助,不知郎君娘子想问些什么?”
只是谢霖将折扇一开,在胸前噗嗤噗嗤得扇着,并不曾有提问的意思,林菀儿无奈,问道,“不知府中近两年除了婆娑人外可有新增的奴仆?”
李管家笑容更甚,“娘子有所不知,近两年新增的奴仆有十几个,离开的奴仆也有十几个。”
“李管家应当都知晓他们的底细来历吧?”林菀儿继续问。
李管家便向他们行礼作揖道,“请二位稍候,奴这就去将近两年的名册给二位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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