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柳博忽然又叫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戚戚,“你身上的毒……”他看到苏宴的目光在一瞬间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凌厉,心头一凛,嘴里的话也止住了。
苏宴却已走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是何时下的?除了我,还有谁中了此毒?”
柳博颤颤巍巍拂去额上的冷汗,从他与苏宴在生意上有来往开始,从未见过苏宴露出这种令人恐惧的表情。苏宴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可是眼前的苏宴……就算下一刻他死在苏宴的手里,都不足为奇。“去你府上的那一次。”柳博用力抬高了声音,“是伏杳给的,芸儿不知道那是毒药,才……苏公子放心,贵府其他人绝对没事。”苏宴的软肋无非就是苏清与顾思悠。
“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苏宴说完便拂袖而去。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已没了对柳博客气的必要,何况在这种情况下,饶是苏宴也客气不起来。再温润的一块玉,也总有冰凉刺骨的时候。幸而柳博只对苏宴下了毒,否则他不死在林麓手下,也会死在苏宴手里。他现在就如漂浮在水中的浮萍,谁都不会成为他的依靠。苏宴可以一念之仁留下他的性命,也可以悄无声息送他下黄泉。毕竟柳博是否真的像他自己所言受人所迫,苏宴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
苏宴在马车上憩了片刻,等到了苏府门前时已觉得神志清明了不少,想起昨夜柳博所言,就觉得心中一阵烦躁,连半点困意也没了。顾思悠最先迎了出来,苏宴一夜未归,她亦是一夜未眠。她有心去找寻苏宴,只不过他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千方百计把她安置到了苏清的屋里。她碍手碍脚,自然不能跟上苏宴。
顾思悠见苏宴的情绪不大高的样子,便没问他昨夜之事,上前柔声道:“正好,赶上了早膳。”
苏宴舒心一笑,上前握住了顾思悠的手,不顾周围站着的侍女仆从,将她拉到了怀里。两人相拥了许久,直到顾思悠在他耳边轻声道:“该吃饭了,清和师叔还在等着呢。”
苏宴低低应了一声,放开了顾思悠,握着她的手却不曾松开。那些过往虽不是第一次听,可到底是苏宴心头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重新拿出来说,无异于将他结了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再撒上几把盐。苏宴一时觉得疲累无比,饭也没吃几口就回房歇下了。
“顾姐姐,哥哥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今天早上才回来?”方才顾思悠饭吃到一半就出去了,接着就带了一脸困倦的苏宴回来,苏清动动指头都能猜到昨夜苏宴不在府里。可是不在府里,又去了哪里?苏清忽然将桌子一拍:“哥哥该不会……”
在苏清开始发挥丰富的想象力之前,顾思悠及时截住了她的话头:“商行有事,他去处理了。”这是苏宴离开前给顾思悠的理由。
苏清恍然大悟地“奥”了一声,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奕辰塞了一块肉堵住了她的嘴。
“好好吃饭。你哥哥一夜没睡估计正暴躁着,你胡言乱语被他听见了,仔细受罚。”奕辰一番话将苏清治得服服帖帖,乖乖埋头吃饭。他是最清楚苏宴昨夜去向的人,从苏宴的表情也可以判断出,昨夜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不过这一切都得等苏宴整理好情绪再说。
顾思悠吩咐厨房煮了补汤在灶上温着,等苏宴醒来就能直接喝。她则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点上了一支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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