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闻言眯起了眼睛,苏宴的这个猜测,他倒是从未想到过,思量了半晌,他才道:“有这个可能,只是若伏杳被困在了紫寒洞中,或许指使林麓的,并非伏杳。”

苏宴忽然哂笑一声:“怪不得林麓会突然与柳博翻脸。”伏茗怎会容忍伏杳有自己的势力,自然是要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奕辰的语气忽然欢快了不少:“若真是如此,那就有好戏看了。”或许苏宴兵不血刃就可报仇雪恨。只是奕辰依然难展愁眉,苏宴这边局势渐明,妖界却已乱成了一锅粥。即便伏杳已死,奕辰想要扳倒伏家的愿望也不会变。这已不是为了苏宴或是平林与伏杳之间的恩怨,正如奕辰当初所猜想,伏家最可怕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伏杳,而是深藏不露且心狠程度不输任何人的伏茗。此人若现在不除,等到他羽翼丰满之时,天宫就会处在如今妖君的尴尬位置。奕辰不觉在心中苦笑,他最看不惯权力之争,不曾想他头一次出手,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一个人,便是为了维稳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是有些讽刺。

三日之后,苏宴接到了柳博骨灰已送到的消息。骨灰坛也好,送骨灰坛的人也好,苏宴全部精细处理过,确保不会有人顺藤摸瓜查到苏家头上,可会不会查到别人头上,那就不是苏宴能掌控的事情了。

柳家甚至都没有怀疑骨灰坛里是否就是柳博,隔日便办了一场丧礼,仿佛柳博生前是柳家最宠爱的儿子。然而事实证明,即便他死了,也只是一个棋子。柳家在柳博的丧礼上当着武林众人的面向林麓发难,直指柳博之死乃是林麓一手为之,且证据确凿。

苏宴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寻来了如假包换的“证据”,不过他知道,所谓的丧礼对林麓来说只是一场鸿门宴罢了。林麓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从场面上的气氛开始不对劲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将他重重围在身后保护起来,即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咬他一口。

被请来的武林众人茫然地瞧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作何表示。在局势未定之前就选边站,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两边剑拔弩张,众人只好先往后躲去,以免刀剑无眼丢了性命。

只见柳家那边站出来一个孱弱的老妇人,柱了拐杖声泪俱下控诉道:“林大盟主,博儿与你出生入死,不知哪一点得罪了您,竟值得您对他痛下杀手。即便是芸儿失手杀了您的儿子,可那也是林观先对我们芸儿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啊!林大盟主的儿子玷污了我的孙女,林大盟主又杀了我的儿子,兴许是我见识短,活了几十年,竟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今日诸位武林英豪都在此处,你们见多识广,倒也来与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此言一出,四下惧惊。众人皆知林麓死了儿子,却不知究竟是为何而死。听这位老妇道明了原委,再加上她的一番动情哭诉,已有不少女子站到了柳家那一边,其余的人,心中多少也已有了偏向。不管放在何处,这都是为世人所不能容忍的禽兽之举。不管柳博之死真相如何,单论此事,林麓在道义上已经输了。

只是在场无一人敢轻举妄动。林麓镇定自若站在层层包围之中,神色看不出阴晴。那位妇人已经开始抖落林麓的过往,其中最令诸人震惊的,大约就是苏家与楚家灭门的真相。话是由着人说的,所谓“真相”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林麓都已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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