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领会,“谢过奶奶。”

“最近朝中有些什么大事?”房娲儿开始正题。

“回奶奶的话,王太后已经搬入长乐宫,皇帝那边虽未制止,但陛下的脸色不大好看,也不给田蚡大人好脸色。还有,皇帝安排的太皇太后的信任的大臣处理太皇太后的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可陛下依旧称他们做得不够好,慢待了太皇太后在天之灵,将他们革职在家。还有,藩王进京给太皇太后送葬,个个跑来向太皇太后的灵位诉苦,陛下很是心烦。”

“哦?厉害了。”房娲儿道。

“奶奶说谁?”信使问。

“全都有。”房娲儿笑着回道。

看着信使说完了话,张子房命信使下去,道:“贯众,打探消息的同时,注意勤加练习功夫。”

“贯众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奶奶、先生二位保重。”

房娲儿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他走得远了,张子房才开口:“看来,窦氏一党再起不来了。”

发娲儿摘下面具,轻轻嘬着茶水,道:“难怪今日许昌、庄青翟突然来找我。”

“你居然连丞相和御史大夫都不见,胆子越来越大了。”张子房笑。

“他们自己做的孽,苦果自己尝。我最见不得大男人敢做不敢当,恶心。倒是可怜赵绾、王臧二位敢想敢做的大人,本是大有为之臣,却只能躲在我白衣山治学。”

张子房连看她都未有好好看上一眼,便起身一跃,飞往湖心亭赏荷花,弹古琴去了。

房娲儿依旧在茅屋中品茶,但独自饮了一盏茶,觉得好生无趣。转眼又见张子房在亭中抚琴,叹息道:“我与他这神仙一般的日子,一年难挨过一年,几年之后,他们离开长安,需要好好去游历天下一番,以真容示人,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葬礼结束,皇帝将“没有用心”操持太皇太后葬礼的人革职,便要将六年前,董仲舒的《天人三策》,赵绾、王臧所提及的改革政务命人送卷宗里翻出来。

就在天禄阁中,在书架最顶端的匣子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以前从未见过的匣子,他小心翼翼打开匣子一看,匣子里装有听闻早已丢失的,高皇帝斩白蛇的宝剑。

皇帝大喜,再看,里面有一卷羊皮。

皇帝抖开羊皮卷,只见是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的女子容貌绝尘,眉眼中露着男儿一般的英气,但眉心的一点梅花图案,将她的英武气概绕化为睥睨霸气,皇帝看着画中人,想到,这眉心的梅花图案,似乎在白衣山瞧见过,每个白衣侍女,眉心皆有此图案,难道此人与白衣门颇有渊源?

皇帝不禁看着画中人入了神,赞叹道:“天底下还有这般容貌的女子,当真了得。”

匣子里最底下,还有一支竹简,上面赫然写着“此妖女,得之必诛。”

皇帝又自言自语说道:“原来是妖呀,难怪生得这副皮肉。只是高皇帝离去多年,此妖女从未入世,想必早已经去了吧!”

皇帝继续翻找六年前的卷宗,可是找来找去,他都没有见到,太皇太后交到他手中,那卷赵绾和王臧奸利之事的卷宗,他本就不信,可是太皇太后偏偏要那样处置二人,他只得顺从了。

皇帝一想,赵绾、王臧的事,只是许昌、庄青翟自己捏造出来,是陷害忠良之言。

皇帝冷冷一笑,他不知自己应该是欢喜,还应该痛心了。

次日,朝上,皇帝问及许昌和庄青翟,当年如何得知赵绾与王臧奸利之事的,二人跪地求饶,说道:“我等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皇帝勃然大怒:“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便要了赵绾、王臧二位大人的命?二位大人,你说说你们如何当得大任?”

“臣有罪……”二人异口同声,跪地谢罪。

皇帝叹息一声,说道:“来人呐,削去许昌丞相之职,庄青翟御史大夫之职,革职在家,给朕面壁思过。”

田蚡在一旁,看了窦婴一眼。

只是,那窦婴脸上未任何表情。他不想过多卷入朝局,太皇太后一死,这窦氏也该进棺材去了。

然而,满朝文武,都清楚,太皇太后的人,皇帝是再不会用的了。

窦婴想,当年他与皇帝一同更化改制,合作得还算和睦,此时皇帝会不会将他恢复原位?他心里极为排斥复职一事,眼前只有他,在窦家人中还算有一席之地,若是将他从窦家人中摘出来,势必整个窦家都将衰败。

窦家注定要离去的,他只想让窦家走得平静安稳一些,算是对得起窦氏的血脉。

皇帝本欲选窦婴为相,转念一想,皇帝需要一个人,一个能稍微懂得他的人,帮他控住住说不准会冒死反扑的窦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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