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语中夹杂着一丝苍凉,作为刘彻,他不愿和亲,作为皇帝,他不能用大汉军民的生命去赌博。

“对匈奴一战,就这么难吗?”皇帝忧伤地问道。

房娲儿看着皇帝,说道:“陛下谨记,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我们不发动战争,但也不能做待宰的羔羊。”

“什么时候?你告诉朕,何时才能让我大汉重获尊严?”皇帝怒目圆瞪。

“陛下,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匈奴人为何屡屡进犯我大汉?在匈奴人的眼中,大汉不过是依靠的女人,才求得平安的肥羊,抗议,媾和是换不来真正的和平的。”皇帝气愤说。

“陛下很清楚,这一仗您是要打的,老身知道,李广,程不识他们想打,军士们想要打,百姓也渴望一场战争让匈奴人退却。但我们打得了吗?皇帝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和亲,那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和亲吧。我说过,靠一两个人换来天下的安定,就换吧,想想吕后吧,她受到的侮辱比您多得多。”

“以前是别人下的和亲决定,现在居然是朕?可笑,我当年还说过,父王他,他胆小。”皇帝气愤得抽搐起来。

“陛下,您还有张骞呢,我为他卜卦,他会回来的,带他回来之时,便可以与匈奴一战。”

皇帝摆摆手,“你走吧,朕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喏!”

房娲儿跪地叩首。

当皇帝看见有一位宗室之女,哭哭啼啼地上了远去匈奴的马车,他站在城楼上,望着那十五岁,如花一般的女孩,哭哭啼啼地越走越远。宗室之女的母亲,一路追赶着和亲队伍,嘶吼,哭泣着狂奔,摔倒在路上,没了气力在跑……

她走了,这样的景象,持续了数十载,一位又一位宗室之女,在这样的情形下远去,去担负连男人都无法担当起来的责任。

卫青看得呆住了,皇帝看了看卫青,问道:“你第一次见吧?”

卫青低头,忍了良久,最终鼓起勇气问道:“陛下,听说您想大规模地与匈奴一战?”

皇帝心中本就郁结着此事,反问他:“你说呢?”

“微臣愿前往。”卫青跪地请命道。

皇帝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征伐四夷,设置边郡,练兵改制,在些都是朕要做的。”

卫青思忖良久,问:“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讲!”难得卫青有意见,皇帝倒是愿意一听。

“陛下,现在所有的朝臣,虽是陛下您亲自任命的,可与太皇太后在世时一般,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人,都是那几套言语,更化改制那时的生机勃勃,一点儿未有再见。”卫青直言,皇帝并未生气,皇帝清楚卫青的个性,他是个直性子,与谋士,朝臣不同。

“卫青呀,卫青,你说得很实在。的确,朝堂上的面孔太老旧了,新政还需选用新人。”皇帝拂袖而去。他回到宣室殿,写了一封诏书,再次招贤纳良。

同年,也就是元光元年。

皇帝外调飞将军李广和大将程不识到边郡,与意图侵犯大汉的匈奴人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小范围内的较量。

规模虽然小,可是,匈奴与大汉都感受到刀剑的冰凉与锋利。

皇帝在宫中,正在忙着另一件事。

招贤纳良之士,与六年前相比,相去甚远。

皇帝想起了他刚刚登基,十六岁那一年,与他有过一席谈,使得皇帝眼前一亮的董仲舒。

于是,皇帝派出韩嫣去打听,董仲舒的下落。而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一代名儒。

再次入宫,他却丝毫未因为年华老去,也未有因为前代名儒的阵亡,而表现的畏首畏尾,董仲舒,依旧如皇帝初见那般惊艳于皇帝。

一番与当时相似的话语,一套更为性质有效的革新方案。

建立明堂,修建太庙,节制土地兼并,天人感应,君权神授。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皇帝,已经可以使用董仲舒那些“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方针。

让《诗》、《书》、《礼》、《易》、《春秋》这五部经书,成了官方规定的书籍。自那之后,思想统一,汉民族因此,走上了一条崇尚儒学的礼乐华章。

虽然董仲舒说“罢黜百家”,但皇帝对其余诸子百家并未完全禁止,他们也可以正常教学,可以入朝,但是儒学依靠政治力量,迅速崛起,成为主流。其余百家,也向着儒家靠近,将自己融入其中。

此消息一处,长安城中的学子纷纷向儒学看齐。

大汉所有的文人,都看准了,这是一条晋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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