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綪雪自鼻腔哼出一声,口气透出一股倔强,“我从不信鬼神之说。既是利器,当然会见血光。”
黑风鹫轻飘飘地说:“不信鬼神,何以惧黑夜无人?”
白綪雪只觉头皮发紧,心口猛然间流转过一片无法抑制的波动,但转念想到九玄塔贵在情报信息,又极善整合提炼,黑风鹫得出她怕黑的结论,实在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白綪雪小心落到地上,飞快闪回飞露宫中。宫中的司更使抑扬顿挫的嗓音在甬道中传送,惊不醒熟睡的人,也扰不了还醒着的人。时间,便这样,在一声声的报时声中溜走,迎来晨曦,迎来院中清脆的鸟鸣。
花隼悄悄地走进来,白綪雪已一身男装收拾好了行囊。一把剑,几身常服,白玉长春,再加一瓶百香丹。碧竹望着白綪雪远去的背影,既不舍又不安,却只能无奈地留守在飞露宫,尽她最大的努力,找到癸真,救她回芜茗。
宫中的马车精巧而宽敞,连里面都雕了梅兰竹菊的吉祥四联图。虽是夏季,车座上却还有软香褥垫,因又加了一层竹席,使乘车的人既舒服又凉爽。
白綪雪将包袱放到座位下的暗格里,同花隼并肩坐着,二人都靠在车壁之上闭目养神。
马车平稳驶出,金铃清越的振动声宛如清晨的一缕乐音,柔和又干脆。突然马车猛地停下,白綪雪闭目养神得彻底,一个没留神,不由自主地便往前栽去,花隼一把拦住她,眉头轻皱,等着侍卫来通报外面情况。谁知此时一声娇叱劈面而来:“皇帝哥哥出来!”
花隼眉间荡过一丝不悦,仿佛那外面叫他的并不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是一个惹事精,一个他根本不想见的大麻烦。
他示意白綪雪坐着不动,才开了车门,撩起一角门帘朝着三步以外作势要冲进来的花珃淡淡道:“何事?”
花珃怒容满面,一见花隼却瞬间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大叫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陌哥哥去了芜茗山庄?他在江都待得好好的,你派他去那里做什么?”
花隼蹙眉轻喝,“愈来愈不像话。他有他的事情,怎能还像过去那样天天围着你转?”
花珃近前一步,扁着嘴道:“我不管。我要去找他。你派莫央带我去。”
“胡闹!”
花珃扑上前来,边掀帘子边道:“是不是司空綪雪在里面?司空綪雪,你果然在。你狐媚我皇兄不说,还让皇兄把陌哥哥派到芜茗山庄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花隼怒声道:“花珃,你够了!”
花珃却愈发不依不饶,朝着车内大声道:“你外公作奸犯科无恶不作欺世盗名。他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他清算。他若伤了我陌哥哥一根毫毛,我掀了你的飞露宫,烧了你芜茗山庄!”
白綪雪在车内拳头紧攥,一张脸气得通红。她飞起一脚,眼见就要踹到花珃肩上,只见花隼一只手匆忙捉住她的小腿。花隼盯着她白靴之上甚为醒目的紫兰,微微地有些怔愣。花珃手指着白綪雪,哆嗦个不停。她瞪着白綪雪,大声吼道:“你敢踢我?!来人哪,把她给本公主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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