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路的眼线不计其数,自己的王府严防死守却还是没防过父皇的眼线。
“原来父皇早就已经知道了。”弈王觉得自己的头皮绷的紧紧的,一种很不舒服的酸麻袭。
“你的府上匆匆住进一个人,还住进了兰香苑,你瞒的过其他人看瞒不住朕,你与他若不是有什么共同的目的,他又怎么会进你的弈王府。”皇帝的眼眯成一条线,话说的极慢,透着慑人的威严。
“儿臣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只是……”难不成要说自己留他在府上是为了和宇文吉争储君之位?
弈王肠子跑了几个趟终于想起来,眉目一亮:“儿子知道十年前苏家已经含了冤,知道苏文熙还活着,就留了他在府上,以赎当年的罪过。”
弈王说完这话只觉的周身先是一阵燥热,烫的他眼睛都是一阵模糊,耳根子一阵子翁鸣,燥热褪去又觉的后背一阵寒意沁骨,鬓角像是又细小的蚊蝇在骚爬,低头之间弈王看到一滴冷汗落在软毯上瞬间消失踪影。
殿内静的吓人,弈王只听到自己心跳就像是响在耳边,皇帝的落下的阴影罩在自己的身上,弈王眼神一定抬头看见皇帝一双眼睛如同灼灼燃烧的火正烧在自己的身上,而那一双苍老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之声。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皇帝依旧是居高临下,周身凛冽的气势如同压顶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弈王眉头拧出一个川字,牙关一咬维持着挺直的腰说道:“儿子知道十年前苏家已经含了冤,知道苏文熙还活着,就留了他在府上,以赎当年的罪过。”
“你说苏文熙一家当年是被冤枉的?”皇帝的话冷到冰点。
“是!”没有迎来皇帝惯例的暴喝,弈王拿准了五分的把握:“苏伯懿当年定罪之时儿子就曾为他们跪了一夜,十多年过去儿子依旧这么认为!”
“苏伯懿一案当年证据确凿,是朕亲自下的命令,冰御门出面执行的裁决,到了如今你仍旧觉的他们是冤枉的?”
“父皇!儿臣知道您初登大宝的时候前朝内廷都被掣肘,八大辅臣为了一族遗老的利益胁制天子,为了皇权,为了做一个真正的天子,更为了无数将士用血换来的江山,您用了雷霆之势来劈清朝野!中间虽然流了很多的血,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流血,今日的大周朝恐怕早就已经成了他人的江山。为了江山必定有所牺牲,他们虽有蒙冤,但是死的其所,就如同战死沙场的男儿一般,儿臣只不过是让昔日蒙冤臣子的子嗣有所依傍,何况此事只是今日父皇与儿子一人说起,在无他人知晓,父皇请原谅儿子言语的莽撞。”
弈王说完话鬓角冷汗长流,里面的中衣也是一片冰凉的紧紧贴着身子。
皇帝不动如山,只是用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甚至是疑惑的目光将弈王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
如此的目光在弈王的身上梭巡几次后,皇帝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身缓缓的走到软榻前慢慢坐下。
“你说的没错!先皇乱世中揭竿而起,一番血雨腥风走来才有了大周朝,可惜先皇早逝,只给朕留下了新生脆弱的王朝,朕不能让这个王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昙花一现。朕十六岁登基,依靠的是先皇的留下的八位辅助大臣。他们都是帝国初期最倚重的臣子,他们上马能打天下,卸下盔甲,拿起笔也能治天下。他们与朕一起让羸弱的大周朝慢慢茁壮起来。可是权利是一个能蛊惑人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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