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影落在宫殿大门旁,朦胧的天光透进来,将他隐约模糊的身影拉的老长,皇帝又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皇家的孩子都是舔着刀口的血长大,年轻的时候深陷在斗争之中亲情友情在权利面前一文不值。只有当你老了,看惯了风云,体味了巅峰上的冷和暖,重新走下来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一辈子,你失去了多少。如今父皇我看到的或许就是你们最不以为重的。”
弈王抬头,看到皇帝的身影从未有过这般的模糊不清过,或许父亲终于老了,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终于老了,他的背有些驼,袖子下露出的手指有些微微发颤,所以他厌倦了那些你死我活的争斗,他想给他的儿子留下一条生路。
“宇文兆!”皇帝的声音自大殿正门传来,隐约带了雨水的冰凉:“朕不许你做你二哥曾经对你做的事情,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之后都不许。”
“父皇,儿子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儿子的隐忍和进发都是逼不得已。儿子不会去逼二哥的。”弈王惶惶的说着,但是隐忍在心里最深处一个隐约的声音却像是念咒一般在悄悄的呢喃:你忘记了以前的仇恨了。
这样的声音让他自己后背上骤然生凉,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薄情寡义了?
弈王伏下身子,额头抵在软毯之上,那根根的细软的绒毛却像针头一样刺的他额头一阵疼。
“朕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算是给了天下一个交代,但是朕也要给自己给皇后一个交代。他将被贬为西康郡王,西康北陲边境之地,离京都一千多里,不及中原富庶,必得勤勉才可过上郡王该有的生活,无诏他将永世不得入京。将来他再也无法威胁到你,你也不准在去为难他。”
“朕的子嗣本就单薄,这最后几年朕不想在看到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皇帝最后的一句话说得异常重。
弈王伏拜在地磕了两个头,食指中指一并,居然指天发誓:“儿子在此立誓,将来若有做出残害兄弟之事,若是有违今日誓言……”
弈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帝厉声打断,皇帝转头,几步跨到弈王面前厉声说道:“你是堂堂储君,自小便得圣贤的教导,发毒誓的混账话语是你堂堂东宫主人能说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一言九鼎。”
弈王被皇帝的话骇的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刚才恍惚之间觉得父皇老了,这一想是何等的笑话,皇帝还是那个皇帝,身披雷霆之势的武周大帝。
弈王鬓角流下一滴冷汗执手一拜说道:“儿子记住了。”
皇帝居高临下端视着地上人,对于弈王的表现似是很满意。
俯身将弈王扶起,声音缓和了些许:“你能记住就好。可是否全记住了?”
皇帝目光深邃,带着灼人的刺,弈王心思绕了几个圈,不知道皇帝又要说什么,思索片刻说道:“儿子以前虽然也有处理过政务,但是都只是一些零碎之事,社稷大事都是二哥和父皇躲在做决策,儿子刚刚才被立为太子,还有很多欠缺不懂,希望父皇能多多指导儿子。”
皇帝负手一立,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军国大事哪有一人就能做出决策的,朕自会给你留下可用之人,但是绝对不会是当你皇爷爷留给朕的那些觊觎皇权的臣子。人留给你,如何用那是看你的。”
“是!”弈王唯唯诺诺的应着。
“驾驭臣子看的是君王的能耐,那苏文熙你用的可趁手?”皇帝冷不丁的跳转话题,弈王惊的杵着头回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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