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观这座瀑布,好似比潭心瀑还大上不少,底下那深潭亦是宽大许多,水上紫烟朦胧,水下清彻见底,煞是好看,杨菲尔顿感身上干透的汗衣一阵刺痒,就想下潭去游戏片刻,以消暑意,但身边有个张甫祯,着实不太方便,只得忍下心中渴望。
张甫祯此时也正有此意,他一个男子却并无这样顾虑,道:“此处消暑甚好,我下去游上几个来回。”说话间,将外裳除去,搭在一旁一个高石之上,只着素白短衫长裤里衣,纵身跳入碧潭。
素白颀长的身影,宛如入水的白鹭,溅起洁白的水花在夕阳下亮晃耀眼,又落到碧波上荡漾,着实美妙,可张甫祯自扎下水中竟再不见身影。
杨菲尔不慌不忙,心中自是有数,张甫祯在棣棣谷中已经向她展示过他的水性,不由暗笑,真是个爱显摆的狮子,当下默默在心中给他在记着秒数,直计到十分钟后,却还是不见他出来,难道他近日在水中憋气的功力又有长进?渐渐开始着急起来,又等了两分钟,忍不住往潭边又走近几步,喊道:“甫祯,甫祯。”
却见潭心猛然“哗”的一声蹿出了一个人来,瞬间水珠四溅,漾出朵朵涟漪,打破了寂静的山林,墨黑的湿发洒落在洁白的脖颈,刚毅俊美的轮廓透着温柔和儒雅,白色的单衣贴合着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遮盖着肌肤又若隐若现,在夏日的暮光下闪亮诱人,青春的躯体在山林中显出原始的诱惑,犹如油画中的男神。
这是杨菲尔从未见过的张甫祯的样子,一时看的有些忡怔,心道:“这头狮子难道在炫耀自己的好身材?”
就在此时,斜刺里突然冲闪出一个灰色的身影,在杨菲尔颈上一处一点,杨菲尔立刻双脚一软,就要颓然倾倒,那人迅速抓起杨菲尔扛上肩头,立刻便发足狂奔离去,几个纵跃之下已去了数丈之远。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张甫祯反应还算快速,微一愣怔后,当即从水中一跃而起,落在岸上,随手抓住石头上的外衫,立刻紧随其后追赶过去。
张甫祯在此大惊之下,已使出了十分的功力,却也只险险不落其下,若想追赶到那人,确是不能。不由心中骇然,这五年间,张甫祯自觉自己的武功大为增进,可堪当世高手,可如今看来,单就轻功而言,那人却比他还要高明许多,就算他身上还负重一人,张甫祯也追他不上,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和张甫祯保持着二三十丈的距离,就这么远远的吊着他,让张甫祯始终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却又始终追他不上。
且说那人肩上扛着杨菲儿,早在他抓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将杨菲儿点了昏睡穴,是以杨菲尔现在就如一条布袋一般,软在那人的肩头。那人脚下不停,展闪腾挪,不觉已经快上到山顶,忽的身形一闪转到左侧一片乱石林中。
这片乱石林尽皆高约两丈多高的巨石,下面皆是砂砾,人过无痕,前面那人似是怕张甫祯跟丢,更是将二人的距离拉近到只丈余许,两人在石林之中绕来绕去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眼前豁然开朗,竟有着一片绕着山体梯田一般的平地。足有十亩大小,到此时张甫祯才在心中确定,此人只是为了将他们吸引到此而已,却不知到底是所为何事,又是敌是友?
此处外围圈着一道高约丈五的围墙,对着张甫祯出来的石林出口处,开了一个宽约丈二的大门,张甫祯紧随那灰衣人身后进了门内。
进去一看不由大为惊讶,却见里面如同一个世外桃源,白墙黑瓦盖着许多房舍,门前菜园果树花匍,鸡犬相闻,孩童嬉戏。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许多人家门口外场地上摆着一张饭桌,女人人端上饭菜出来,男人们赤膊袒肚坐在门口正吃着晚饭,身上都有龙虎豹等猛兽的纹身,身上的刀疤旧痕累累,大碗喝酒,就着大肉,见有人扛着一个女子进到村里,后面还跟着一个白面书生般的年轻男子,也不以为意,竟还有人笑着跟那人打招呼道:“老孙!今日做的这是啥买卖啊?”
那老孙却也不作理会,自进了这庄子,他就已经放慢了速度,张甫祯心知这是已经进了人家的领地了,大约这里就是这灰衣人的目的,见他也不似有害人之心,便也不似刚开始时那般着急,也放慢速度在灰衣人身后跟着,一边稍细看那些人长相。这些人大多都是五六十岁的男子,个个面带凶相,心道这好像是进了山匪窝了,但庄中气象却又祥和安宁,一时之间难以确定。
看那些人的精气神,显然都会些身手,虽不知他们功力深浅如何,但人家人多势众,自己大约也双拳难敌四手,真若动起手来自己最多只可自保,想要救人确实很难。
这些人却只顾吃自己的晚饭,好像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一般,对他们混不在意。
那灰衣人直走到最里一幢大宅院门口,才终于将杨菲尔放下,解开她的穴位。让她自己站好,张甫祯这才看清楚那灰衣人的长相,原来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虽长相平平,一双鼠眼中却精光四射,叫人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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