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一道被掳来的宫女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刚醒来时,有过那么一时间的惶恐不安,可在杨菲尔极力安抚之下,总算恢复了几分皇宫女官的理智,此时虽然身在敌国的宫殿,却也是可以做到大国使者一般的矜持,不给自己的朝廷丢脸。

此时她俩就随在杨菲尔身后,随着两名宫女跨过两间连接着的大殿,进到最里的寝宫,殿门甫一推开,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迎面一张巨大的龙榻上,明黄的锦被下躺着一个人,床边侍立着一个嫔妃模样的人,四十几岁的模样,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看得出来,年轻时必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此时保养得当的脸上,却素面憔悴,还带着泪痕,身后站着两个二三十几岁的青年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女,都是胡服装扮,十几个一色着装的太医战战兢兢躬身站在下首两侧。

那嫔妃用手上的丝帕收了收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道:“大夫,请快些走近来看,也好早作治疗。”

杨菲尔行了一个揖礼,身上依旧着的男式里衣,梳着男式顶髻,又长的高瘦笔直,就干脆当自己男子了。

依言走近看去,原来床上躺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按理说四五十岁不能称为老者,可是床上的这位却是须发花白,一张脸瘦的露了骨相,两腮瘪陷,包裹着一层精薄的皮肤。虽然不见多少皱纹,可已干黄的毫无光泽,只两颧上一片赤红,此时正张着一张死鱼般的嘴,急促的呼吸着。

杨菲尔在军营中经常看到这样的面相,这是病人高热昏迷的表现,杨菲尔放下心来,还以为是多么难以诊断的疑难杂症,但旋即又提起心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这些人将自己掳来,可顺便带来药品和器具?还有不知他们的陛下对青霉素是否过敏,若是过敏,那可真是中了大奖!

自己大概只能在临死前祝他平安康健了。

杨菲尔转身问旁边的大夫,道:“还麻烦你们跟我说明一下你们陛下的病因和治疗用药情况。需要我怎样施治。”

为首的一个太医上前一步道:“上个月中,陛下在练兵场上观看例行操练,不料被一个将军误劈了一个旗杆飞起砸到后背之上,因为陛下当时并未穿护甲,所以旗杆的断口插到后背上入肉较深,当时虽然也经过仔细的挑剔木屑,但是伤口还是发炎了,之后又做一次清除腐肉的处理,亦是不能控制炎症,直至今日,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我等也是黔驴技穷,但据我们在新丰城的探子来报,说是现在你们军营中多时的炎症都被你带来的新药和新的用药方法百分之百的控制住,便想请你来一试。”

杨菲尔听到这匪夷所思的病因,忍下嘴角的抽搐,尽力保持平淡的语气道:“那你们怎么单绑了我来?我并不是军中的大夫,你们难道不知?”

那嫔妃身后其中一位青年道:“你虽不是大夫,但是你是此药的发明者,我们不需要诊断,只需要用药,其他人又岂能比你更加通晓?你放心,新药和用具我们也一并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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